于是虽然已过了数日,但三楼仍是当日命案生时的样子,丝毫未动。
衙门虽然已经解了封条,楼上的那具死尸也已被十三行的人运走。但三楼却依旧是生人勿近,且此事已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还会有哪个人肯来喝茶?
于是这茶楼生意一落千丈,根本没客人上门。
寒博安抚一番众人,告诉他们案子马上就会了结,旋即将当日的情况又详细问了一遍。听他们详细讲完,寒博心头浮起了一丝疑惑。
和县衙中南霸天的疑惑——太一致了。
没有错漏,没有互相纠正,没有含糊不清,似乎当日的每一个细节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寒博皱眉道:“当日张长老等人进来后,你们便再没上过楼,对吧?”
掌柜点头道:“在楼上发生凶案之后,我们上去看了看,没敢收拾,就赶紧下来报官了。”
寒博点头:“你之后让你的伙计去干什么了?”
掌柜皱眉回忆道:“我叫小德子去衙门报案,小二去请安魂者了。狗子……狗子,你当时在做什么?我没印象了。”
狗子一愣,抬头斜斜望天思忖道:“我当时……在楼上检查吧。”
寒博点点头,又问道:“刚才你们说的,只有一点似乎对不上。掌柜的,你说后门是一直关着的,可小二说他图方便,是从后门出去的?”
掌柜一愣,想了想,道:“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寒博不再多问,径自走上楼梯。经过三日,楼上凌私愤的桌椅仍丝毫未动,只有那些被摔碎的碗被打雪干净。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冷风不住地灌进来。窗边一大片血迹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
一扇巨大的民间风将房间凭空隔出一个暗间来,暗间的桌椅被搬走,一个被白色灵粉圈起来的人形形状依然清晰可便,保留住了死者所贵留下来的气息。
寒博走向那暗角,张开灵目探查起了那个人形的灵阵。
顿时大惊。
虽然初冬的天气甚冷,寒风阵阵。虽然这尸首也已被移走了数日,但寒博的灵目只是一瞥,便已识出了这股熟悉无比的残留灵气。
这股灵气,他还在浔阳城内便见过数次,并与之较量了数天数夜的灵气。它应该属于一个令他难以忘怀的人,也是一位他曾经无比敬仰的人——那个曾经掌握了浔城的护城大阵,后来又成为了一个猎灵者的人——朔风灵尊!
寒博一直没有关注过这个案子的详情,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桩案子里的死者,竟然是那个本应该死去了人。
寒博强行压下心内的震惊,再次将灵目到极至,细细检查起了这残存的灵气。还有灵气之中所混杂着另外一些致那朔风灵尊死命的暗器所发出的灵气。
他检视良久,才抬起头,再次扫视了一眼大厅。
寒博闭上了眼睛,在他残卷内,一个“内省”的世界再次出现。那晕座茶楼,这个三楼的大厅。
不过,这一次,那个残卷里的灵阵之中没有他,站在当中的,是那个面容青癯的朔风灵尊。
朔风灵尊虽然只是个炼灵者,并不善于战斗,但因器阵所修所造就的防身与杀人技巧,再加上那百战沙场所带来的逼人杀气,让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气势并不亚于一位战力强大的封灵骑士。
他就在站在当日金修罗和兽尊蛮牛相会的那张桌前,仔细地查探着金修罗的那个装着灵药的包裹。
渔龙帮的张长老和那个陨月商团的制器者上得楼上,三人相见,甚至还对那灵药残存的灵气讨论了一番。
突然,那陨月商团的制器者突起杀手,一道暗器直袭朔风灵尊。
朔风灵尊急退。
张长老站在中间,极力劝和。那陨月商团的制器者得到先手,不顾张长老的劝戒,继续施发暗器。
朔风灵尊再退,已然中招,鲜血淋漓,身上已中了暗毒。
冒进的陨月商团制器者也被朔风灵中觑准机会,被一道暗器所伤,踉跄后退。
朔风灵尊见张长老为难,正准备寻问是何缘故。
那陨月商团的制器者施发暗招,发出了一道威力极大的暗器!这一道暗器,也成了朔风灵尊的致命伤……
等等,不对!
寒博查不出期待睁开眼睛。
这里不对。
那道暗器中的灵力,与这个推演对不上。
那朔风灵尊的防护之力断然不至于如此之弱,且又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之下,若推演没错的话,那朔风灵尊真正的致命之伤,并不是那道暗器之中霸道灵力才是。
但如果杀死朔风灵尊的并不是陨月商团的那位制器者,那是谁?
是谁?
寒博茫然地从那破损的大洞看着窗外。他发现了旁边有一个极小的洞口,那洞口的边缘仍然残存着一丝白色的灵力。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寒博一阵愕然,难道真的是他!?
临渊绝,临大哥!!!
………………
灵侯府,众衙役集合,击鼓的人被带上大堂。
南霸天急急奔出来,一见那击鼓的人,居然是陨月商团在刑天城的总执事,登时一愣:“叶总执事,您手握朝廷颁发的特殊灵印,有事可直接找灵候面谈,为何要击鸣冤鼓!?难不成,他还要为你们那位行凶的制器者求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