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川石打断了寒博的叫喊,擦掉嘴角的血痕,轻笑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人老了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这风息堡不过数日路程,入了城,我休养一阵子也就没事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还是说点高兴的吧。此次荒原绿洲之役,好歹你小行子还算是有收获,长成了不少。”
寒博满心忧虑地望着浔川石,但是为了让将军高兴,他连忙点头:“我灵海之内灵气混杂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大半,与夕落之间的灵魂联结再次得到了加强,于这灵阵一道也大有所得,只待我重新调整休养过后,于这灵修之路上,便可再向前迈出一大步了。”
浔川石微笑地望着寒博,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进步好,能继续向前走就好。只是我听红无焰那丫头说,你曾对自己被人当作棋子而心有怨言!?”
寒博脸上一红:“那说的都是气话,还有的则是当时为了激发她的巨人形态而故意说的,也只有说到她的心事,才能真正的刺激到了她。”
浔川石点头笑道:“哦,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又是什么吗?”
寒博沉默良久,最后才决定开口:“将军,此次荒原之行,我确实发现其中有许多不解之处,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浔川石点头:“问吧,此间之事已了,我老头子能带你的时日也已经不多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大胆的说出来吧。”
寒博抬头,发现浔川石那张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脸,心下一阵酸楚:“小行子有太多的东西不懂,还要将军时刻提点。此役我最大的不解之处就是红无焰交给我的那两张灵阵的图纸……”
浔川石轻哦了一声:“怎么,你觉得这两张图纸有问题?”
寒博点头:“没题到是没有,只是我发现它与我们在浔城内接到的那几张制作离魂之器的图纸似乎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或者说是我发现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浔川石欣慰道:“看来你确实是长进不少,那你对此事的判断是什么?”
寒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几张图纸到底缘自何处,但是这其中的一半毁了我们浔阳的护城大阵,另一半则在紫玄位面意志的眼皮底下布出了这渊墨大阵,几乎搅动了整个风息荒原,想必能拥有它的人总该是个非常之人。但是我听那红无焰说起过,她说这两张图纸与我的本命残卷本就为一体……”
浔川石轻轻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想到了给了你这本残卷的老瞎子?然后,又想到了我!?”
寒博默然,竟是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成长的这一路之上,有着太多的巧合。从魅灵封夕洛到断刀残卷,从打通炼灵四道再到与封夕落共同模拟出了这封灵功法,还有此役之中的种种巧合……
每一次的凶险中都能逢凶化吉,每一次危险过后他都总是收获最大的那一个。如果说不是川石将军的暗中安排,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能够每一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浔川石也一阵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开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猜想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会不会忌恨老夫?从而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善意?就像你对红无焰所说的那样,从此之后,你再也不愿意做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
寒博连忙摇头,回道:“就算这一切都将军安排的,小行子也只有诚惶诚恐,心怀感恩。小行子自小就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人会投这么多的精力在我的身上,更何况这些安排是如此地苦心孤诣,如此地为我着想。”
浔川石轻声一叹:“有些事情日后你自然知晓,以后你念我的好也罢,恨我也罢,都没有关系。我对你唯一的期望只有一点,就是你在浔阳城内曾经我对说过的话:无论你处于何种境遇,面对怎样难以抉择的问题时,都不要忘了你对这个世界的初心,不要丢了你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寒博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问地道:“小行子记下了!只是将军为何要对小行子说起这样的话……”
浔川石轻轻一笑:“怎样的话,像不像在对你交待后事?”
寒博鼻子一酸:“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浔川石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待到了风息堡,你自然就知晓了。我能够给你的东西全部都已经给了,今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去走了。”
寒博见这浔川石的语气越发的悲凉,还欲再问,却被他制止了下来。寒博见他疲倦已极,也只好不再打扰他,扶着他在这缓缓而行的马车之中休息了下来。
一路无话,到了第三天的黄昏,这一支阵数千人的残破队伍终于来到了风息堡。
作为紫玄位面西部的第一雄城,这风息堡多族杂居,街道色泽艳丽,建筑五彩缤纷,其中的灵候府建于北面临霄山脉的山脊之上,雄壮开阔,颇有这风息荒原粗犷雄壮之风。整个城市三面环山,只余这一道南门面对着风息平原,是为正门。
南部平原开阔。
这一路之上,寒博一直在都在为浔川石的伤势感到担忧,但见风堡的大门已在眼前,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来。入得城内,他所急缺的灵药与安魂师便不再是问题了。只是他们这么一路走着走着,寒博却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按说此次打了胜仗,彻底平定了这荒原之上的毒瘤渊墨盟之乱,还间接地救下了这风息堡。这风息灵侯秦楚离不出门相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