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灵魂颤动,然后是地上死尸开始站起身来,再然后是那些残缺的尸首得到了补全,战力正在不断地被提升。
与此同时,在这灵阵周围的数万大浔字营的大军也开始受到了波及。
他们阵列整齐地围在这安魂大阵的周围,原本只想着送自己的战友,还有这些乱世之中如草芥般死去的人们一程。但是当空中的那轮月血突然出现,许多人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出声,那道无匹的意志便已降临。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这些久经战阵的战勇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这轮血月所射出的光芒给笼罩住,然后则是灵魂被摄,脸上露出了痴痴的傻笑。
寒博曾经在浔阳城的校场之上见过这种傻笑,这正是被亡灵之谱所控制的傻笑。一旦脸上露出这种傻笑,那他离亡灵也就不远了。
而有一些修为强大的战勇及时护住了灵魂,保持了一丝清明,但是这些亡灵已开始行动,全部都向着他们纷涌而去——
一场无声的杀戮就此开始!
这是一场死人对活人的杀戮,一场没有呐喊声,没有兵器的碰撞声杀戮——
那些傻笑着的战勇就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亡灵的收割,等着着加入他们的行列。而那些仍然保持着一丝清明的战勇,也只能惊恐地望着这犹如修罗地犹般的诡异影像,发不出一声响,也动弹不得一点声息。
寒博与封夕落苦苦地坚持着,极力地保持着灵魂最后一丝的清明。然而,在无数的亡灵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升起,来到了寒博的身前。
他看清了来人是那个张老头,此间部落的族长,那个自称为张乐行的张老头!
老头的脸容悲戚,语调呢喃,充满了诱惑:“放弃抵抗吧,加入亡灵的队伍,你将会得到救赎。”
寒博口不能言,身上的骨胳已被压得胳肢作响,身上的那件软甲已经泛起了鲜紫色的灵光。他与封夕落之间的灵魂联系也已经被拉扯得崩到了极致,也正在滋滋作响,仿佛也在劝他妥协。
只要他妥协,便可立即脱离险境,并且得到那道无尚意志的加持。从而将这些由冥气所造成的压力全数吸收进灵海,成为一个强大的亡灵战士。但是他的灵魂仍在坚持,极力拒绝着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诱惑。
他的灵魂仍然在呐喊,在怒吼:“你休想!!!”
张老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傻笑,继续诱惑着:“唉,可惜而卑微的灵魂啊,放弃这些无谓的抵抗吧,你看这生生死死,看这万物轮回,都不过是虚无,都将回归到无尽的虚空之中。所有的坚持到头来都不过是一个笑话,所有的执着,都不过是死亡之前的迷障”
张老头说着间,他枯瘦的手指随后一点,一道冥力顿时便化为了一丝黑气,缓缓地飘向了他与封夕落之间那道无形的灵魂联系之上。寒博知道,只要这丝黑气一触碰到这里,那便是他与封夕落有灵智的生命的终结之时。
但就在这火石电光之间,封夕落终于摆脱这道无尚意志的威压,发出了灵魂的呐喊。一道五弦全开的悲悯之叹终于化为一道灵魂的冲击波,袭向了这丝黑气!
它们就在寒博的眼前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发起一记无声的轰鸣——
随着这轰鸣所卷起的冲击波如海浪般翻卷开来,寒博一直被压制在残卷之内不得动弹的灵魂终于感得威压一轻,他与封夕落之间的灵魂联系终于变得更加强健。一弦、两弦、三弦、四弦
当所有的五弦全部都开通,建立起了联系之时,寒博额间的灵目骤然睁开,手中的断刀已经合尽全力地劈了出去。
断刀十一式!
连续十一刀,已经尽数地招呼在了那张族长身上。
就在这道魔神的意志不断蜿蜒向前,奔向那风息堡的同时,这兼玄墨控制下的那些亡灵也已经全部停止了杀戮,开始脱离战场,向着阵外狂奔而去。
此时这兼玄墨也已急着想脱离战场,其目标显而易见,正是奔着紫玄未央和未央军团而去的。浔川石那能让他得逞,当即一声暴喝:“哪里走!?所有浔字营的兄弟听令,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截住这支亡灵军团,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离开这里——”
随着这血色圆月收回光辉,那些一直承受着魔神意志的无尚威压的浔字营战勇们也都缓过了劲来。他们听到浔川石的军令,顾不上劫后余生的惊悸,便立即长刀出鞘,围杀了出去。
只是可惜他们此刻阵列不整,无法即刻布起协脉阵。所以这场围堵很快便成为了江湖决斗式的各自为战,或三五成群,或十人为伍,全部都混乱地厮杀在了一起。
而这浔川石也在发出了军令的同时,也已是幻起护身领域,化身为残影向前攻去。不过他攻击的并非是那兼玄墨,而是攻向了那轮血色的满月。
那兼玄墨见状,当即便将手中捏着红无焰当作暗器一般扔出,掷向了浔川石。浔川石一声无奈,只好及时收手,灵力轻柔一卷,已将她送到了寒博面前。
当寒博接住这小丫头,再看那兼玄墨已及时回防,展出漫天的黑气,挡在了那轮血月之前。浔川石想要再次直接攻击那轮血月,已是没有了机会。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再次幻起残影,与这兼玄墨战在了一起。
而在灵塔之上,寒博的灵目也在紧紧地注视着两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目睹这猎灵者的战斗。他就这么看着那张老头的境界正在不断的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