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车车厢的窗户,一上去就被赵长寿关的一条缝都不剩,被子裹在身上。
一路颠簸,赵父赵母没有去,由着赵长福、赵长绿两个兄长带他去。
三人去到了百年堂,到了坐诊大夫面前,最后大夫口吻严肃说出那要害受了攻击,以后只怕对于子嗣有碍。
胸腔有积血,以后变季、劳累怕是胸口会发闷。
最好大夫提醒以后不要再做太过劳累的事,否则身体会吃不消,再者对寿命有害。
(作者:莫考究)
听到这话,赵长寿感觉天都要塌了,尤其是对子嗣有害。
古代封建社会,哪怕是离经叛道的人,大多也是觉得子嗣多多益善。
别说只有乡下人家奉行多子多福,他们赵家原先是在白唐县,那也是觉得越多的后代那就越有福气。
如今他连媳妇都没有,命根子就有了隐患,只觉得晴天霹雳。
赵长福小心扶着一脸被雷劈,双眼呆滞身体朝后倒去的赵长寿。
赵长禄反应过来,再对大夫问到这身上的皮外伤需不需要再包扎。
大夫仔细检查过,再坐回柜台后,却是说到这一身包扎的极好。
再又见到赵长禄递过去的那药膏,颇为见猎心喜的说这药膏倒是效果不错,还问需不需要卖给这药铺,他可以重新再开出。
赵长禄自然是拒绝了,坐诊大夫看了何大夫开出的药方,点点头。
“颇为精妙的药方,就按照这抓药,就是不知是哪位同行?”
坐诊大夫没忍住,对赵家人试探的问道。
赵长禄也没有隐瞒,就说是大槐村的何大夫。
随即就见着坐诊大夫一脸了然,面露钦佩之色。
随后他招呼来药童,让他对着药方抓了几副药,最后目送付了坐诊费与药钱的赵家人离开。
“子嗣有碍,有损寿数,这小子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位心狠手辣的?”
坐诊大夫摇头叹息。
再想到那位病人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等的打击,就怕以后难以走出来啊!
将赵长寿扶到房屋里,安置到床上。
赵母带着两媳妇,让两个儿子赶快去吃点东西,便要亲自服侍面色灰白的赵长寿吃点。
却见他不理不睬,赵母心里有些恼怒,但更是担心他身体,还是要让他多少吃着点。
但紧接着两个儿子对她使眼色,将大家一同带出了房屋。
赵宝珠面色发白的跟在赵长福的身后,眼看他们要一起到正厅商量事,就要将她赶开。
赵宝珠圆圆的脸蛋这时很是苍白,眼里更有着惊慌担忧,她哀求着说也知道三哥的情况,不然她寝食难安。
最后大家也都默认了。
这时大家也不知道赵长寿出事是由她间接造成。
赵长福面色沉凝的说出了坐诊大夫的诊断。
赵母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着就要栽倒。
还是早就有准备的赵长禄一把捞住了她。
赵父用力拍着桌子,“如此暴虐的手段,老三竟还不说出是谁?!
不用我们上门去了,直接报官,由着捕快来将他逮捕,我倒要看看是谁做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看着父母满脸的悲愤,赵长禄眼睛一眯,突然侧头看向捂着嘴,肩膀不断抖动又压抑住哭音的赵宝珠。
他眼里有些迷惑,妹妹一贯被养得骄纵,出了什么事哪会这么隐忍着?
赵长禄目光在赵宝珠脸上的愧疚自责掠过。
赵宝珠感觉到了这探寻的目光,打了个哆嗦,再看到是二哥正看着她。
赵宝珠下意识的背过身。
“姐姐你怎么了?”
双手攥成拳头,非常赞同赵父说要报官的赵家小儿子赵平安察觉到了赵宝珠的情况不对劲,连忙担忧的问道。
赵宝珠目光闪烁的摇头,不敢多说。
赵家众人是支持报官的。
但问题是当事人极为不配合,而唯二知道的赵宝珠,更是闭口不提。
对于赵长禄试探,她更是装傻到底。
直到诊断后的第三天,赵家宅院还是一片愁云惨淡。
赵宝珠到厨房里,闻着浓郁的药味,看王秋娥用布包起药罐,小心的将黑褐色的药汁一点不剩的倒出来。
一股辛辣气味蔓延出,看着冒着泡,热气腾腾的药碗。
赵宝珠等了片刻还是上前,先行接过了那碗药,低头小声道:
“我去给三哥。”
王秋娥乐的同意,她是不想到那房里,一股子臭味,尿骚味。
里面的人人不人鬼不鬼,一进去就用阴测测的目光看着人,可把她吓得背后发毛。
她面上还要欣慰的表扬道:“宝珠这是懂事了,等老三度过了这坎,还要跟你说谢谢呢!”
赵宝珠端药的动作一顿,要不是知道除了她和赵长寿众人都不知道事情发生。
她都要以为一贯有心眼的大嫂是在嘲讽她,说反话。
但即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赵宝珠还是心里埋怨上还在笑呵呵,故作担忧的王秋娥。
一言不发的端起碗,压抑住怒火,小心走出了厨房。
再次站到了房门口,赵宝珠调整好情绪,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一手端碗,小心的拍响了屋门。
拍了半晌,没有一点回应,她就自动推开门,小心走了进去。
大夏天的窗门紧闭,乡下大多都不做窗帘,木窗户足以隔绝光线。
里面阴暗一片,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赵宝珠侧身,一时犹豫没有走进去,最后还是咬着牙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