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剑芒洒下。
绝美的仙子一步步的踩踏着云。
身后的青鸾甄幻舞,羽色华丽,在坠落剑坪的瞬间,轻纱飘摇,化作了一位面容秀气的女子。
她面带微笑。
跟在那位气度锋锐、冷然的仙子身旁。
“大师姐。”
“大师姐。”
今日夜幕低垂之下,为何如此声势浩大?
一道道剑芒明亮。
宛如星夜低垂下的万家灯火。
曹承赫一袭黑袍,衣角在穹庐学宫的山崖间猎猎,向身侧的崔安歌道:“崔师,自从凌王叔走后,我便再也寻不到亲人了......”
崔安歌看着他。
圣帝曹晟一言九鼎。
被红叶城主勒令不出,隐藏与暗幕之间为自己的儿子威凌下。
“不知何时还能再与城主相见。”
远处的一位身穿锦衣的宽大棕发身影,向两人缓缓走来,他道:“陛下,剑会将至。”
曹承赫笑道:“哦?”
文论道:“请陛下移步。”
曹承赫即便对于王位没有太多渴求,一日日的早朝,朝臣的恭维,心思的叵测,揣摩也让他生出了许多帝王之气。
他的气机恢弘。
抬手间,衣袖龙纹张扬,道:“那位凉皇此前拜访过红叶城主一次,咸离歌如今过得可好?”
文论道:“驸马安好。”
他知道那位红叶城主的亲传弟子,在曹承赫眼里看来无比重要,因为那是南魏和山府城的纽带与那位红叶城主的联系点。
“文公近来可曾与红叶城主传讯,我南魏逆林近来闲置,若是北冬燕无碍,或可帮他平复时局......”他着着,忽然沉默。
崔安歌没有话。
文论也安静着。
曹承赫清楚的明白,不论是南魏、亦或是逆林或许对于常人而言有所帮助。
但相较于那位红叶城主的力量。
不过尔尔。
他习惯了在朝堂上生杀予夺,蓦然错了事情,苦笑着摇头道:“人外有人,外有,是承赫错了......走吧,且去观剑。”
他没有看文论,似乎心中有所不忍。
文论恭敬的低头。
目送着两人沿着高处台阶远去。
一位白衣胜雪,手握酒壶的年轻人看着穹庐夜景,道:“文兄,你我二人非要至此么?”
文论道:“主公有难,文某不得不去。”
前些时日南魏的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件大事。
瞬间让文论这位前途扶摇直上,未来的国公的处境从高峰跌入镣谷。
南魏三公之一的司空宇文绍元,当日在朝会上问道:“不知文公是我南魏之文公,亦或是红叶之文公?是这南魏之朝臣,亦或是那位红叶城主之走狗?”
文论的一道道均分田亩的奏疏。
触及到了南魏朝堂绝大多数权贵的利益,瞬间成为了攻讦的对象,万芒在背,曹承赫既然愿意为他伯乐,他便愿意替对方背上骂名,在临行之前,将一个个盘根节错的枝节恶疮连根拔起,为此他不惜在南魏刚刚和平不久便兴起大狱。
无数世人、权贵、无有身份高低贵贱之别,尽数受惩,朝堂风气为之一肃。
作为御史。
他刚正不阿。
面对风吹雨打毫无破绽。
然而金殿之上,当宇文绍元问他这一句话的时候。
他却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他是我主公。”
“竖子,尔敢!?”
他站在穹庐学宫的山崖上,想起那幅朝堂静寂片刻,众皆哗然的画面,忽然微笑。所有朝臣都明白那句话意味着什么,文论自然不可能不懂,但他还是了。因为他要走,而曹承赫想要将他留下。
他明白以陈红叶那家伙的心机、手段。
或许不需要自己。
但自己必须去。
他当日看似对于陈成的回答是南魏对他有恩,但实际上什么恩情比得过当日替他复仇,含冤昭雪?替他练剑,寻了前南魏的左右武侯为师?又有什么恩情能够在山府城的追杀下,一次又一次的从生死之间救下自己?
星夜之下,宇文白甫道:“此战非我所愿。”
文论笑道:“你觉得东瀚海朝境况如何?”
宇文白甫道:“白樽仙琉剑走了。”
文论道:“那便是了。”
宇文白甫道:“我是南斗一方的奥援。”
文论将酒樽中倒映着月光的清澈酒水一饮而尽,任由冰冷的杀机在那位白袍青年的身影交叠,攀升。
他的廿练环龙刀早就被置于高阁。
曹承赫对他的隆恩极重。
赏赐更是不胜枚举。
但相对于神戟、枪剑、刀盾、斧钺而言,文论还是更加的相信自己,确切的来,并非相信自己,而是相信这地万物。
相信这世间是有公道与正义存在的。
翠绿的浆流在四周闪烁。
他的棕发疯涨。
面对这位当初在南魏、北冬燕朝战争顶点中的龙命之人,雷声普化尊的转世,代表着神宵雷府和宇文家的青年,文论没有半分轻视的意图。
一根根如钢针般的鬃毛。
在他的右臂生长。
宇文白甫的白袍向后疯狂的飞荡。
沉凝的气机在压迫着周围的空气。
高约千丈的棕熊豁然发出比雷鸣更加沉闷的怒吼!
“吼!”
穹庐学宫的万千道树影在飘摇,一道道翠绿的能量沿着自然之心向文论体内输送着力量,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