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爷冲上城墙以后便和大家失去了联系,所有人各司其职开始应对守城的士兵。季三爷也杀红了眼,可就在抽冷子一个激灵之间,他看到在城东头还有一伙人杀了过来。远远地看去,带头的是一个白发白胡须老爷子,手里持着两柄宝剑,一黑一白格外显眼。
老者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月白锻的上衣脚下是千层底的靸鞋,板带杀腰背上背着一巨大的白色鎏金剑匣。季三爷一眼就被这个人的动作所吸引了,这人使用双剑并非常人,而像是一种什么动物,就是那种江南特产的大鳌蟹。这种螃蟹其中一只蟹钳特别大,另一侧则特别小,形成鲜明的对比。老者正如那螃蟹一般,猫着腰,左手拿着一把看起来很沉重的黑色宝剑并不挥舞只作防守之用。再看右手,可不得了,一只白色短剑上下翻飞能把人看花了眼。
老者左手提着长剑抵御左边的刀砍,守城士兵的弯刀砍上去火星子都蹦出来老高,可老者拎着剑的手却纹丝未动。背上背着剑匣可以抵御来自身后的攻击,老者就凭借着右手一把灵活的白剑杀出一条血路,很快就到了季三爷面前。
老者提起宝剑挑死最后一个守城的弓箭手,剩下半死不过的趴在地上也不去管,只对着季三爷颔首一笑,飞身形跳进内城。老者身后跟着三个半大的孩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双刀,擦干刀上敌人的血迹跟着老头一起跳了下去。
城里鸡飞狗跳大骡马跑得满大街都是,尘土飞扬好不热闹。老者带着他的三个小徒儿飞身形下了城墙,在地上打了个滚,拍拍身上的尘土,像是个没事人儿似的直奔郡王府走去。
绿林好汉们鏖战三天两夜大破杭州城,手下人说守城的大将薛元帅被一宝剑敲碎了脑袋,当时他还不信,事后才知道这黑剑也不单是个摆设。自那以后他便对这双剑起了浓厚的兴趣,多方面打听才知道那老人的身份。可再想去请老人家的时候,这海外野叟蒋万丰早已踪迹不见。
澹台隐听闻季三爷述说经过,也觉得事有蹊跷,这宝剑明明是师父欧冶普中的,可为什么季三爷非要说是什么海外野叟蒋老头的呢?
澹台隐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为了尽快结束话题他胡乱编了个瞎话。
“这宝剑是师父云游四方,偶然之间得到的。”,澹台隐义正言辞到,“或许我师父与您说的那什么海外野叟有什么交情,故此才得了这么一把宝家伙。”
季三爷点头,“确是一把宝家伙,不知这双剑是怎么个练法。恕愚兄冒昧,小兄弟能否展示一番这双剑的剑法?”
澹台隐听了心里有点不痛快,我是客人那,怎么一上来就让客人练剑没这么个道理。可这习武之人有个毛病,练武的喜欢在别人面前露两手,再被季三爷这么一捧,原本失礼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澹台隐早已闪掉外披着的英雄氅,穿着短衣襟小打扮,周身上下紧趁利落。
澹台隐一抱拳,“那晚辈就献丑了,季三爷您长眼!”
说了句长眼一踩身后的长条凳子,凳子一仄歪剑匣立了起来。这剑匣平时背在身后看着比人高出不老少,如今戳在地上也不矮,算上剑把儿都快到澹台隐的脖子那么高。剑匣上的黑布被闪掉,只见鎏金的剑匣雕龙刻凤,白色的是银子黄色的是金子。澹台隐太脚尖一踢剑匣的底部,整个剑匣横转过来,一个卧看巧云式身形乱转手中剑匣也随着身子走。
季三爷连连拍手,“好!练的好!”
澹台隐没搭话,单手扶着剑匣亮开门户,亮的是大鹏双展翅。左手一按绷簧,耳轮中就听咔哒一声两柄宝剑被弹到空中,澹台隐垫步起身在空中将两把宝剑接住。接住宝剑后脚尖一点地撑住即将倒地的剑匣,单脚使劲将剑匣提起来四平八稳的放在椅子上。澹台隐是左手黑剑右手白剑,两柄宝剑上下翻飞,不仅快而且有章法。
练剑不是瞎练,这两把宝剑分工明确。黑剑沉重不适宜挥舞,故用来保护下三路腹、裆、腿。下三路有了保障,这白剑灵巧多变主要攻击敌人的上三路,头、喉还有胸。
这季三爷不看则已看罢哈喇子都流出来老长,都看呆了,下巴张开就忘了合上。
澹台隐练完一趟剑法面不红气不喘,因为他这用的都是巧劲,沉重的黑剑反而不挥舞,挥舞的是轻如鹅毛的白剑。澹台隐将宝剑还匣,朝着季三爷一抱拳,让季三爷给评价评价这趟剑法。
季三爷赞不绝口,“好!好剑法,独树一帜别出心裁。这双剑竟然还有如此用法,敢问少侠这趟剑法有名字吗?”
“这个?”,澹台隐还真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这剑法有啥名目,“我这就是跟着师父吓练,也不知道是什么剑法,反正就是三十二路,每一路又分为八招,每一招又是变化无穷。”
“好好好,剑好,练剑的人也好。”,季三爷微捻须髯,“这双剑能落到你的手里也是众望所归,不枉费你老师的栽培啊!”
两人继续寒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季三爷原本的心思是倘若这小毛孩子剑法不行,那这把宝剑可不能就这么让他带下山去,或是买或是抢我得把这宝剑给得到手。可看了小伙子这一趟剑法,真是炉火纯青千变万化,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季飞鹰也是个侠客,人家小伙子有功夫人品也端正,打算就这么好酒好肉的招待两天完事打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