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娜的演奏仍在继续。
“难顶啊!”张启东轻咬着舌尖按揉脑袋。
“太厉害了,简直不敢想象。”他身旁的安锡同样抱头俯桌。
悲从中来,他们没有再次沉到幻境里,却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痛苦和难受。
去掉娑娜可能存在的“魔法”,即使是单纯的音乐也拥有扣人心弦的力量。
“老蛇,你特么居然哭了!”
“别胡说,老夫只是润润眼睛。”
“老蛇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不会是身强体壮的自己和仙女吧。”
张启东苦中作乐,调侃老蛇头。
两个小女孩都没被叫醒,伊奥雅和卢锡安等人的情绪明显不好,但也不是很差。
“嘭—嘭—嘭嘭嘭……”
忽然,另一种乐器加入演奏。没有完全沉浸在乐曲里的人心头一惊。
完全悲哀的乐曲朝着另一种情绪走去,如泣如诉的哀歌变成了荡气回肠的慷慨悲歌,让人不禁联想到某种死亡与恐惧的综合体——战争!
“是艾欧尼亚的兽皮战争鼓!”赵义再次呢喃,“听这个声音,似乎是最顶级的踏云龙犀兽皮大鼓和千枝棍,这种鼓曾经在普雷希典战役被反复敲响……”
“不对,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卢锡安,你和娑娜小姐曾经数次脱离我的视线,不过以你的实力和敏锐,娑娜小姐决不可能无缘无故被莫名的情绪干扰,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殿下!”
以卢锡安的实力和娑娜的身份,出现这样的变故已经让赵义很难接受了,现在舞台上的娑娜居然还准备和别人合奏,如果说她一点感觉或抵触都没有,赵义是不信的。
曾经娑娜确实因为情绪问题扰乱过自己的演奏,但这特么的是合奏啊!如果娑娜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带偏了自己的节奏,她是无法参与到别人的合奏中去的。
何况现在还是娑娜在进行主导。
卢锡安双眼一颤,低着头沉默。
“说吧,卢锡安,娑娜既然愿意配合你,想必……”伊奥雅直视他的眼睛。
“他们找到我,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只要娑娜愿意配合他们演出,他们就会在那个恶魔走出暗影岛时,及时通知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卢锡安看着自己的脚尖,断断续续地说,“一开始我不同意,但娑娜她、她感觉到了,她说那群人没有危险,没有恶意……”
“所以你就放任娑娜小姐和他们进行所谓的合作?”
赵义右手一握,肉眼可见的筋骨层层暴起,着实吓人。
伊奥雅用眼神示意他平静,然后对着卢锡安说到:“娑娜的实力我比你们清楚,她觉得没有危险就必然不会出事,只是我想知道,这个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卢锡安抬起头,看向舞台,“不过娑娜曾经说过,这首乐曲不会直接对人造成影响,只会让人感觉来到了战场,身临其境,我刚才观察了一整圈,没发现任何埋伏和陷进,似乎就是一场单纯的表演。”
赵义眉头紧锁,一双几乎要冒火的眼睛狠狠地扫过四周,而后不语。
……
“既然只是演出,那我们就等待演出结束吧。”伊奥雅摸了摸胸前的吊坠,“如果我没记错,皮城应该驻扎了一支德玛西亚的精锐空骑,还有三个禁魔石像随时处于待激活状态。”
“没错的殿下。”赵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松了一口气,“陛下曾经在数十年前和皮城缔结盟约,如果没出意外,皮城警备处的确有一队来自德玛西亚的精锐空骑,还有三个皮城出资购买的禁魔石像。”
两句话过后,一桌子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卢锡安和伊奥雅紧盯着台上的娑娜,赵义总是在不经意间环视一圈四周,老蛇闭着眼,似乎主动沉浸到了音乐中。而安锡,安锡左顾右盼之后,趴在地上开始刮椅子上的金珠子……
“没出息的玩意,你给我坐好!”张启东眼角狂跳。
幸亏伊奥雅等人都在关注舞台,没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异样。
“东哥,东爷爷,你看,没人发现!”安锡手里的动作开始加快,“胡子女士在上,我不管什么音乐了,我干一年海盗,刀口舔血海里求生的只赚那么点金海妖,这里随手一抓就是我干好几年的钱,只要动作快一点,一天赚到的就能泡一辈子酒吧,富贵险中求,我命都可以不要,拼了!”
他的话让张启东一愣。
好像有点道理啊,豁出性命做海盗只赚那么点,还不如在这里搏一搏,而且搏输了还不一定用死。
一念至此,张启东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同时小声说道:“你个白痴,你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是醒着的,你直接去他们的台上借一些餐盘餐布什么的,难道它不值钱么……”
娑娜配上古琴叆华,实力未必比卢锡安差,虽然她没有尽全力,但是大多数普通人应该是无法抵抗乐曲的。像一些意志力不坚定的,醒了也会再次被“催眠”,比如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
“对啊!”安锡惊为天人。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我特么就是个白痴,刮椅子哪里有直接借来得快!
“我走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帮我跟蛇老说一声。”
想明白的安锡像根面条一样趴都地上,不知往哪里蹿走了。
精通水性的他即使在陆地上也能像一条鱼一样滑动,虽然很难看。
“白痴,拿得到也要你带的出去啊,带的出去也要你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