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卢克，内心的慌乱陡然平息。
就像是没什么底气的赌徒，握住了唯一的筹码。
“没错。睿智的地狱领主，慷慨的墨菲斯托阁下，我是来谈条件的。”
斯特兰奇表现得很礼貌，这是对强者必要的尊重。
“谈条件？小法师，你有什么能打动我的？又握有什么筹码，能让我和你坐在一张谈判桌上？”
墨菲斯托发出嗤笑，荒凉的原野，空旷的天穹，倏然震动起来，仿佛应和着他的提问。
“我的灵魂！一个至尊法师的灵魂！”
斯特兰奇挺起胸膛，大声答道。
“墨菲斯托阁下，只要你把圣凡冈撒契约交给我，我就自愿付出灵魂！”
“如此一来，我等于完成了维山帝的考验，会接任至尊法师的位子。”
“而你，便相当于得到了至尊法师的灵魂——这难道还不够分量，还不够打动你？”
一旁的卢克哑然失笑，他竟然在斯特兰奇的身上，看到隔壁片场某个骗子的惯用手法。
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或者天使，又或者其他存在，这可是康斯坦丁的拿手绝活儿。
“至尊法师的……灵魂。”
墨菲斯托拉长语调，似是有些心动。
他跟古一斗法这么多年，没有一次赢过对方。
不久之前，还被那个老光头一顿暴打，损失了一具人间化身。
如果能有机会找回场子，墨菲斯托自然会很乐意。
古一的继任者，灵魂归于地狱。
这无论对卡玛泰姬，还是三大圣所来说，都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
“没错！我想要在墨菲斯托阁下的保险公司，购买一份人身安全保险，等我死后，灵魂归你——前提是墨菲斯托阁下，你要将圣凡冈撒契约交给我。”
斯特兰奇趁热打铁，补充说道。
在他设想的计划当中，最顺利的进展就是墨菲斯托答应条件，不必再采取其他的手段。
“啧啧，古一门下的家伙，总算是出现一个有趣的家伙了。”
深红的云层聚散飘荡，凝为一张额头生角，五官狰狞的魔鬼面孔。
“这听上去是一笔划算的生意，我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至尊法师的灵魂。可是——”
墨菲斯托的声音顿了一下，颇为生动的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继续说道：“想要跟一个魔鬼谈条件，首先要表现出保护自己的实力。”
“斯特兰奇法师，你已经置身地狱，我有无数种方法得到你的灵魂，何必再去额外付出呢。”
“你说，对吧？”
狂笑如闷雷，轰动天穹！
下一刻！
那张魔鬼的面孔倏然消散，化为蝗虫般的漆黑浪潮，汹涌袭来！
“看来你的谈判不太顺利，史蒂芬。”
卢克揶揄了一句。
墨菲斯托有这么容易糊弄，那他就不会是地狱维度里最让人头疼的老魔鬼了。
“现在该怎么办？”
斯特兰奇面露苦笑，魔鬼果然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
先用明抢，抢不过再坐回到谈判桌。
“向墨菲斯托证明，你的灵魂没有那么好拿到手。”
卢克语气轻松，微微笑道。
漆黑如乌云的恶灵狂潮，卷过赤红的天穹。
如同蝗虫过境，吞噬一切生灵！
仅仅是看着，便感到声势骇人，心神震动。
“卡玛泰姬的秘术法师，最擅长的就是对付恶灵、魔鬼！”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掏出那把终于能派上用场的ak47-火麒麟。
哒哒！哒哒哒！
冒着蓝火的枪口，倾泻出暴风般的破魔子弹。
如同长长地镰刀猛然挥下，把蜂拥而来的击溃扫灭。
“霍格斯的上古之躯！”
“奥姝图的氤氲之息！”
“阿戈摩托的智慧之眼！”
“……”
斯特兰奇如同一台无情的施法机器，拼命地压榨着体内的魔力。
一个又一个高阶法术喷涌而出，像是火力全开的凶猛炮台，极为有效地阻止了恶灵狂潮的疯狂推进。
“鲜活的灵魂！美味！”
一头体型巨大，头顶羊角的四蹄恶魔陡然出现。
他挥动手中的火鞭，“唰”的一声，击破斯特兰奇的拉格伽多尔之环。
“这是一头大恶魔！”
斯特兰奇紧张地说道。
作为一名还未毕业的卡玛泰姬进修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
“你不用管，继续前进！”
卢克终于展现出高阶法师的真实水平，《维山帝之书》上的超阶法术像是不要钱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丢出去。
地狱维度紊乱而狂暴的魔力，在他手里显得是如此温驯。
“交给你了！”
斯特兰奇不断地给自己加持“霍格斯的上古之躯”，随后在魔浮斗篷的全速飞行下，撞进恶灵狂潮。
那些漆黑的灵魂，纷纷伸出爪子、亮出牙齿，想要把这个鲜美的灵魂吞入腹中。
但是有着魔抗铠甲的坚固保护，让它们无从下手。
“你也是……人类！鲜活的……灵魂！”
四蹄奔行，如同人马的恶魔生物扬起火鞭，“啪”的一声，抽打而下。
“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卢克眸光微冷，五指合拢，握紧成拳。
……
……
斯特兰奇像是深海里的一条游鱼，奋力穿行于湍急汹涌的漩涡暗流。
哒哒！哒哒哒！
冒着蓝光的火麒麟喷吐着破魔子弹，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