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奉璘的浑家潘氏正在取盔甲,听到充妓两字,眼泪再也止不住,哭着哭着,噶一下就抽了过去,昏倒在地上。
李延庆坐在巡检衙门外的茶馆二楼,嘬了一口茶:“老师你看这竹奉璘会束手就擒吗?”
“他翻不起风浪的。”吴观用手捏起一块盘中的柿饼观察一番:“张都监做事就如这柿饼一般,圆滑老到。”
李延庆闻言想起张惟远进宁陵前后的一系列举措。
从离宁陵城十里开始,张惟远就把路上碰到的其他无关人全都“请”到军中随行,防止有人向竹奉璘报信。
快要到城东门的视线范围内时,张惟远先是遣了十来个士兵控制住城门,并且控制了把守城门的所有士兵,然后张惟远才带着人马进了宁陵。
从东门进宁陵城后,张惟远调派一队人马带着文书去掌控军营,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八十名士兵直扑巡检衙门,将巡检衙门团团围住,连飞鸟都不准放入。
当然张惟远也不忘派一名亲信,去到宁陵的县衙,请宁陵县令去军营坐镇。
“嗯,有一说一,张都监办事确实挺靠谱的。”李延庆放下茶碗感慨道,张惟远这事办得滴水不漏,挑不出漏洞来。
李延庆心中则腹诽:张都监这人,在上官面前唯唯诺诺,碰到软柿子就重拳出击,简直就是官员中的典范!
“咦?竹奉璘带着刀出来了!”看到一中年男子披着铠甲、握着长刀从巡检衙门冲出来,李延庆不由站起了身。
“别担心。”吴观轻轻咬了一小口柿饼。
竹奉璘满面怒容冲出了巡检衙门,抽出长刀横劈向张惟远。
张惟远微微后撤一步,右手拔出腰间长剑,一个撩剑就磕飞了竹奉璘手中长刀:“捆起来!”
身后的五个士兵立刻带着绳子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竹奉璘捆成了粽子,还不忘用一块黑布塞住竹奉璘的嘴。
看着竹奉璘那狭长双眼中冒出的仇焰,张惟远捏了捏八字胡,轻蔑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把他屋里的所有人都给我拿下!”
“这竹奉璘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这样的人也能当巡检?”看完一场闹剧,李延庆坐回到了座椅上。
“在气头上的人,怕是刀都拿不稳,换为师上也能将这竹奉璘拿下。”盘中的柿饼很甜,吴观心情大好。
看着吴观文弱的书生模样,李延庆微笑着,并不说破,在脑海中模拟刚才张惟远的那一剑。
那一剑能够磕飞竹奉璘暴怒之下的横劈,想来那一剑不光快且准,力度还颇大。
“有什么好笑的。”吴观详怒道:“为师年少时也是仗剑走天涯的人,这周朝一百多州,为师也是游历过大半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老师威武。”李延庆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说道。
此时巡检衙门又传来了动静,吴观望向窗外:“竹奉璘的家属都被抓出来了,那两个应该是他的妻女吧?”
李延庆闻言也望向了窗外,见士兵们围着两个身着绸衣的女子从巡检衙门出来,一个是中年女子,一个则是妙龄少女,两人都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等见了被五花大绑,委顿在地上的竹奉璘,两个女子都扑到了竹奉璘的身上嚎啕大哭。
李延庆见到此景别过了头,他见不得女人哭泣的样子。
“三郎,我们回宋城吧,我看张正他们已经取来行李马匹了。”瞥见了李延庆的举止,又见到张正等人到了茶馆楼下,吴观提议道。
“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