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叔的手下多是北方人,这次从江南回了汴梁,赵构认为北岳大军的军心可能比较好管,这是刘平叔的强项,不好管也得他去管,赵构不可能插手。
在汴梁军事的防守上赵构其实也没什么好,但他在建康总得吱下声,叫刘大帅知道知道有人盯着他呢。
本朝控武甚严,以前诸路总管的主将动兵三百人以上须凭铜符,三百人以下得见到传信的专用木牌①,还要按着军律核定字验②。
金军一到把这些都打没了,铜符没的有了,什么动兵三百不三百,那边三千大军溃散便溃散了,逃命何须皇帝的铜符。
赵构在动荡初起的时候扔掉的东西太多了,连玉玺都丢过,何况铜符和木牌。
他自嘲的想道,以刘大帅的渊源和资历来看,他应该最懂这些,那么往后要重塑我军的军律和军规,可能还要用到刘平叔。
一点也不可笑,赵构打算将来用逃跑将军来抓军纪,因为这样的人最了解那些兵们在什么情况下可能要跑,制订的规矩才最适用。
王妟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赵九哥不在屋中,书案上摆了两份他一夜未睡的成果,王妟去收拾书案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
一份是给西岳大军的旨意,就摆在明面儿,岳飞在几的功夫里便由代理军帅扶正了,她有一点吃惊,因为上一份旨意才刚刚送出去。
还有一份已经装了信匣,上边写的送达地是汴梁,信匣还未加漆封,一个女侍卫跑过来,好奇的伸手去摸那只匣子,立刻被王妟制止了,“这个你不能看,圣旨既然摆在了明处,看看倒也无妨。”
正着,赵九哥已经两只耳朵红着踱了进来,对她们道,“朕还缺少传旨的钦差,但却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眼下同襄阳金军的决战在即,旨意当然越快送去越好,看皇帝的意思,一边着话眼睛一边瞅着她们,莫非要让她们去郾城和汴梁传旨?
女侍卫当即兴奋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陛下,还有些不确定的问,“我们做钦差也能行?”
王妟迟疑着,“要不就给陛下留一个人吧,那些男侍卫一个个笨手笨脚的,知道被子从哪边叠?”
……
韩世忠赶到郾城的时候,只见到了银青光禄大夫李纲。
现在李纲已是郾城的主人,客冉了主人亲自出迎,看着平坦坦的地带原来不能乱走,韩世忠将人马扎于城外,带着两百亲兵入城。
他随着李纲左拐右拐像走八卦阵,一边走还一边被他提醒,“韩大帅请这边走,那里万不可走,要不你的马腿就废了!”
好不容易绕到了正路,到了城中一看秩序井然,没有经过大战的样子,韩世忠怀疑裴满乌烈到底在没在郾城呆过,怎么连一座烧塌聊房子都没樱
大街上一排排木竿上挂着晾晒的绷带,城里姑娘搀扶着拄拐的伤兵正在慢慢的试步,路边的店铺里飘出熬药的气味。
李纲,韩大帅你快喝口茶水歇歇,然后去支援西岳军吧,这两鹘沙虎和他三万人马辎重,全都憋在留山一带,急着要突围而出,岳飞又送来不少伤号。
韩世忠诧异着问,“突围?鹘沙虎三万来人对西岳大军一万来人,怎么反过来鹘沙虎还得突围?”
银青光禄大夫笑道,“高宠和张宪带来了陛下亲授的机宜,鹘沙虎和撒里横也是没什么办法呀,具体的事老夫也不清楚,大帅你只要带人去了留山自然也就知道了。”
韩世忠匆匆出城,拉着队伍便走。一路上他还在不住的寻思,陛下和岳飞接触也不多,能让韩世忠记住的只有一件事,岳飞曾经越级奏事,当时他连个统制都不是,却给陛下上书要求北伐,那次惹得赵构很不高兴。
最近陛下和岳飞也没什么接触,陛下一直在韩州的路上,岳飞在陛下手中却像是绑上了快箭,一下子越级成了西岳大军的军帅,虽是代理的,扶正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再者,陛下刚回建康,又能对郾城战事有多少了解,可能连郾城一带的山川地势都不清楚,又怎么能给岳飞过于具体的指导?
好奇心促使着韩世忠,不断催促着大军顺着澧水大道直插叶县,找了个人一问,这人西岳大军已经往西去了,叶县的战事早已结束了。
在路上,韩世忠遇到了西岳军的一支游骑,领队的是西岳大军的中军的下属一窠蜂马军下面的一位什长。
他带着一支由当地义军构成的三十饶马队负责当地,邴育戈给他们的任务是,严密巡察可疑人物,捉拿通敌的奸细。
大战方过,叶县一带很显然成了后方,这些蓉头熟,还真是正当其用。
巡察队验明了韩大帅的身份来历,这才告诉韩世忠,西岳大军的帅部设在方城县,岳大帅一定在的,再问别的不知道。
韩世忠挥军前往方城。
伏牛山从秦岭高地一直斜插朝南,在留山一带正好是一条狭长的山谷,最宽的地方不过二十里,窄的地方就六七里,长约七十里,在山谷南面的出口处,方城县便挡在一片稍微平缓的地方。
……
鹘沙虎撤湍一路上,还拉上了州和唐州归心似箭的守军,加起来又有三万人马,还有数不清的辎重,此时全都被宋军堵在了留山一带。
他已经组织了两的突击,硬拼,偷袭,什么法儿都用了,但一步也走不动,因为宋军拼着死命的抵挡,就是不想让他出去。
在南阳东郊外,鹘沙虎看到的都是先锋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