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曰站在原地未动,这老头救了他,可要是有什么想法,最好要当面说清楚,别以为他会轻易上当。
“周伯邑早早就给我传信,却一直不见你来,这一路上怕是不好过吧。”
“原来如此。”李曰适才明白,然后问道:“既然师叔祖通知过您,那……”
“就要到了,不过,我也已经好久没来过这里,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也顺便陪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哦?”李日惊咦,看太叔昌的表情,他和师叔祖定是与“她”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两人虽同处一地,却几乎不见面,敢情有事情一直困扰着他三人。所以,虽还保持联系,但不相往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要不是你师叔祖再三恳求,我也不会来,可终究还是来了。”太叔昌叹息一声,又接着道:“你师叔祖近来身体可好?”
李曰抱拳道:“得前辈吉言,师叔祖他老人家一直过得很宽,掌管我剑阁藏书楼几十载,从未离开半步。”
“他倒是清闲,甩下所有事情不管,都几十年过去了,也不过来看看。”太叔昌摇头,看着李曰皱了皱眉头道:“这次他让你带来的是什么?”
“一封信。”李曰如实答道,不过收信人不是他。
太叔昌点点头,不再多问,二人来到一处岔道口,他没有选择继续往上,而是带着李曰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亭台楼阁,石阶小径,二人走来路上,周围怡人阴香,脚下的云雾散去,大殿与背影相距渐远,不一会儿就听到远处有琴瑟之音响起。
二人乘着一路阴凉,被优美的琴音所吸引,渐渐来到一处简陋的院落外。
“好听的琴声,不知是哪位高人住在里面。”琴音未完,李曰有感而发,对这位陌生的弹奏者心生敬仰,赞不绝口。
“琴技提高了不少,不知道还在不在气头上。”太叔昌顿步,一边聆听优美的琴音,一边盯着院内,隔着一堵墙,他时而叹息,时而摇头,似要把屋内的情景看透一般。
推开院门,琴音随之消失。李曰跟在太叔昌身后,刚抬步,就看到一位中年妇人站在屋檐下。妇人一头灰发,穿着白衣,精神略好,看到李曰二人时,稍迟了片刻才道:“你怎么来了?”
她眉头微皱,显然对太叔昌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有点不高兴。
“本来……”
太叔昌摇了摇头,本想说他也不想来这里,但旋即又想了想,改口道:“周伯邑托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他顿了顿,并未一口气说完,立刻就被中年妇人打断道:“人既已送到,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中年妇人丝毫不给太叔昌脸面,话听到一半,就急着要赶对方走。可见二人积怨已久,到了不可谅解的地步。
“好,我走!”
“前辈!”
太叔昌转身,李曰喊了他一声,却不见他回头,一个人拂袖离开,愤然而去,即刻消失在远处的浓雾当中。
眼见太叔昌没有再回来,中年妇人这时才回过神来道:“小家伙快过来,别管他。”
听到对方唤自己,李曰连忙上前行礼,问道:“敢问您是梅姑?”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李曰这才把信从怀中掏出来,递过去道:“梅前辈,这是师叔祖要我给您的信。”
梅姑接过信封,随即打开,然后转了过去。李曰站在一旁,没有过去干扰,也不见梅姑哽咽,却不觉间看到她眼泪直流,双手捧着信件,不时露出幸福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