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张母趴在门缝,看见王大婶脸上堆满笑,热情地送走沈明棠,胸口憋着郁气。
眼馋沈明棠给王氏的鸡蛋,说不定还许了别的好处。
她惦记沈明棠能带来的好处,同时也很忌惮沈明棠的手段。
“三郎,三郎——”
张母快步去张三屋子,一股子烂抹布的臭味。
张三四仰八叉的瘫在床上,眼皮子都不掀一下,不耐烦地翻身背对张母。
“三郎,你伤养好了吗?明天你拎一挂肉去谢家,好言好语将谢沅哄回来。”
张母推一下张三的背,见他没半点反应,分析给他听。
“谢家靠上沈家这座大山,我们欺负谢沅,你不拿个态度来,就怕他们心里记着仇。我想来想去,还是谢沅的心不在咱们家。你跟她生一个孩子,女人有自己的孩子,心就留在夫家。沈明棠要帮她讨公道,谢沅看你是她孩子的爹,肯定得拦着,说不定还主动帮你向沈家要好处呢!”
“孩子能绑住谢沅吗?”张三猛地翻身坐起来,手指搓着脚趾缝,做着美梦道:“老东西是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娘,你明天打听一下,等沈明棠、谢裴之和疯丫头不在家,再通知我一声。”
准备下点血本,买两根木簪子,哄一哄谢沅和老东西。
张母见儿子开窍,喜上眉梢,喜滋滋的应下。
——
天蒙蒙亮,沈明棠起床。
谢母已经将早饭做好。
谢三郎无精打采坐在桌边,从昨晚睡前沈明棠说今日送他去书院,便一夜没有睡好,变成一条苦瓜脸。
“大嫂,娘做的包子特别好吃,快点趁热吃。”谢茯苓热情地招手。
谢裴之已经在吃早饭,谢母在摆碗筷。
“阿沅呢?”沈明棠不见谢沅,担忧的问:“她不舒服吗?”
“伤还没好全去采野菜,夜里胸口疼,青了好大一块,现在搁床上躺着。自个不爱惜自个,谁会心疼她?”谢茯苓嘴上虽然这样说,神色中却流露出担忧和心疼。
“好好养一养,家里的活儿留着我们干。”沈明棠想着可能是张三踢一脚,伤着骨头了,等下得买跌打药膏。
用完早饭,一行人去镇上。
谢茯苓拿银子去买跌打药膏。
谢裴之去干活。
沈明棠和谢三郎去书院。
云集镇的聚贤书院很有名气,建院百年以来,出过十几个进士,两个状元郎,一年束修得几两银子。
一路上,谢三郎很沉默,到书院门口时,面露紧张的神色,脚步也踌躇起来。
“怎么了?”沈明棠望着风骨遒劲的“聚贤书院”几个字,问道:“有同窗欺负你?”
谢三郎脸色发白,额头都渗出汗水。
“同窗很友好,没有人欺负我。”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大嫂,你有事情先去忙吧,我自己进去,不用你送。”
沈明棠一看便知他藏了事,含笑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学业重要,我有事要找你的夫子。”
谢三郎睁圆了眼,不等他说什么,自他身后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谢景之!你还来书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