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当口,风亦飞的神智却是恢复了些清醒,空着的一只手赶紧回指给自身补上了一记‘春分’恢复。
莹绿的光华在周身氤氲缭绕,顿时感官好受了许多。
‘春分’飞快的疗治周身,像是春雨洒遍了干涸的大地,润泽万物。
已能感觉到本因受了萧秋水的‘天意’一诀,与老燕设下的真气封锁一被解除,停滞了运转的内息又开始流动。
流速渐渐加快,贯体而入的阴寒真元与内息合在一起,却又是泾渭分明般的跟随而动。
但跟之前内息自行运转周天截然不同,被卫悲回的真元裹卷,内息运行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
内息能受控制,卫悲回的真元却是收束不住,不受操纵。
方歌吟则是惊愕的看到了副奇景,风亦飞周身喷出的血雾竟是凝在空中,也不飘散。
眨眼功夫,又倒吸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身躯里边,但一身黑衣是被血液浸染,变得一片黑红。
脸上,手上仍留存下了斑斑血痕,看着惨烈无比。
风亦飞也有发现这状况,但没有闲暇去管。
心中不能克制的涌起了凶戾之气,所幸还佩戴着寒玉髓,得这奇物压制,一股冰冷清凉之感直透心扉,冲上脑际,维持住了神智不失。
内息渐渐烟消微弱,风亦飞的手一下松开,身子栽往石台上。
勉力扶着站起,虽是觉真气充沛无尽,但又似互相制衡,卫悲回灌过来的那真元完全不受控制,反是成了阻碍,不能随意驱策,只得肆无忌惮的跟着‘逆.先天无相神功’的行功路线运转,让风亦飞想要做出调动内息,做出动作都分外艰难。
逆.先天无相神功本是最忌讳外来异物真气,逆.少武玄功是系出同源,才能共存,可这外来真元强横浩瀚,却是奈何不得。
脚下一个踉跄,风亦飞又差点栽倒。
方歌吟这会才喘得过一口气,抽手急扶住风亦飞。
他如今已是得了莫大好处,今非昔比,当即渡了道真气查探风亦飞的状况,想要施救。
在这个时候,卫悲回的尸身,却是整个瘪了下去,终于‘骨碌’一声,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扑落在巨岩上。
方歌吟惊愕非常,却也只得静心探看形。
“大哥,你怎么样?”
“好像还好,就是很不舒服,死是死不了,就是一时之间,想要动一动都挺难的。”风亦飞蛋疼的回答道。
方歌吟得了任狂传授血河派的诸多功法,已是探出了端倪,沉吟了下,“大哥,你经脉中的有道真元似是血河派的化血奇功。”
是那邪功?风亦飞错愕莫名。
老卫啊老卫!你这便宜师父要把我害死了!
给这海量的真元有喵用!让我动弹都难!
只听“忽律”一声,卫悲回干瘪了的尸身上,滚落下来了一道卷轴,朝着巨岩下滑落下去,掉进了坑里。
“轧轧”的机括声又复响起。
“看看是啥?”风亦飞道。
方歌吟搀扶着风亦飞,望了眼巨岩上,那上边在抖震颤着,机关装置在启动。
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好让风亦飞坐上去,只得扶着,让风亦飞背靠巨岩,在大坑边上坐好。
一跃下了坑中,抄起那卷轴,又掠回了上来。
在风亦飞身旁蹲下身子,解开了绑着卷轴的金线,准备一同观看。
卷轴一展开,就另有一张字笺飘落,方歌吟眼疾手快,一手抓住。
只见字体疏狂,大有一种不把天下人都放在眼里的笔意。
风亦飞定睛看去。
上边写着:“余卫悲回,血河派第一十二代掌门,身受重创自投龙门急流,误入此地,避仇于此中,伤势沉重,虽勉力压制能存活段时日,但也情知不治,再无报仇雪恨之机,故将一身武艺,尽书于秘籍,望有缘人得之。”
“亦将数十年内功,聚于身上,诚心安葬余之遗体者,始能传得,若一见壁上留字,即掘秘笈急欲学武者,当要死在余洞顶布下机括暗器射杀,若未掘墓前先触吾身,亦会遭真元暴裂炸开陨灭,未有礼敬叩首,也一应如是,合当该死!......”
风亦飞看到这里,手心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卫悲回死亡之前,竟然是处心积虑,殚精竭智,布下一环扣一环的机关,连自身的躯体都成了其中一环,变成了个人体炸弹。
完全不介意会死无全尸,他这一炸,数十年精修苦练的真元暴开,什么秘籍自然也都要完蛋大吉。
只要来人稍有出错,一个环节不对,立即就要死!
抬头一望,果然,洞顶上有着一片极细小的孔洞。
凭着过人的目力,能见其中有着黑黝黝的锋锐物事,都向着巨岩周围。
一旦机关启动,巨岩周遭,都在这机关装置的笼罩之下。
刚心神全关注在卫悲回的尸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洞顶上还有机关。
离着有些距离,探查机关都没起到作用,上边根本看不见齿轮印记。
继续看了下去。
“......余最恨天下不诚者,故宁可自毁尸身,绝灭武功,也不愿将武艺传于小人之手;余一生中,杀人无数,快意恩仇,今落此下场,诚属报应,余一生无过无悔!余生平最爱之人,虽嫁作他人妇,唯余声名狼藉,其人悖悖君子,余所爱能有良配,余甚宽慰。”
“现余遗下内功、秘笈、及血河三宝,汝得之,即为吾传人,血河派第十三代掌门也!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