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赶紧说:“不过少主别着急,那些世家根本不敢和您作对。属下大多数时候只需让庞德将军带上两三百铁骑,世家们便都顺从地在交易合同上签字按手印了。”
马超生气地说:“世家虽然在战乱中损失惨重,不足以与我马氏抗衡,可总有几个世家仍然强大,是一时间惹不得的。你说大多数不需要用太多兵力就可逼世家就范,那总有些世家是需要庞德的六千骑一起上,才能逼得他就范的吧?!”
杨阜讪笑道:“少主宽心,这样强大的世家不多,只有两家。”
“两家?都谁啊?”马超同马腾交谈太久,又骂杨阜,觉得口渴了,就端起酒樽喝了一口。
杨阜轻快地说:“哦,一家是陇西临洮董氏,就是破虏将军董卓家;另一家是安定朝那皇甫氏,就是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家。”
“噗!”马超一听,吓得直接把喝下的酒都喷了出去,喷得杨阜满脸都是酒。马腾也有些愕然。
杨阜擦了擦脸,说:“少主好酒量。”
马超难以置信地说:“吾没有听错吧,你居然招惹了董卓和皇甫嵩?!”
杨阜怒道:“少主,实在是他们两家太过嚣张了,自己不把田地和人**出来也就算了,还怂恿其他世家不要听属下的话。皇甫嵩之子皇甫郦还亲自来质问属下,还说有一天他父亲会打进凉州来,到时收拾属下。属下实在气不过,就和庞德将军带大军包围了他们两家的坞堡。他们两家一看西凉铁骑到来,马上就认怂了。属下觉得,反正主公和少主总有一天要和皇甫义真、董仲颖战场相见,干脆就把他们两家的亲眷都押回来了,等候发落。”
马腾和马超无奈地对视一眼,知道自己又有**烦了。不过事已至此,况且杨阜说的也有点道理,马超就道:“好,既然是你招惹了皇甫嵩和董卓,那这事就要由你负责。”
“少主,此话怎讲?”
于是马超就把以马易牛的计划说给杨阜听,杨阜听完,胆怯地说:“少主,属下可不可以不去啊?”
马超反问:“为何?怕了?既然害怕,那你怎么还敢招惹皇甫嵩和董卓,还直接没收掉他们的地产和奴婢,甚至把其家眷关押起来?”
“属下这也不是为了少主着想嘛,况且少主自己说的,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吾还说了,别给吾惹麻烦,你给忘了?万一皇甫嵩和董卓因为此事,就直接进攻街亭和散关,你能顶住他们的十万步骑,守住西凉吗?”
杨阜惭愧地低下头。
“行了,这事就由你去负责,顺便把他们的家眷给送回去。”马超心累地坐下了,闭着眼按压自己鼓胀的太阳穴。
杨阜问:“送回原籍,还是送到陈仓城去?”
马超闭着眼揉太阳穴,平静地说:“为何送回原籍?其田宅已是公家所有,归刺史府掌管。回原籍你让他们住哪?”
杨阜会意,高兴地说:“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说着,杨阜一溜烟就跑了。
马腾也坐了下来,对马超说:“虽说此事杨阜做得过激了些,但毕竟拿到了世家的田宅人口,削弱了他们的实力。皇甫嵩和董卓惹了就惹了吧,反正十天之后大家都是仇家。”
马超点了点头,说:“皇甫嵩历来识大体,不会因为此事就开战的。但董卓不好说。不过董卓也就两万骑,终究太弱。”
马腾说:“那你派杨阜此时去皇甫嵩那里去,董卓不会逞凶吧?”
“不是还有皇甫嵩在吗?皇甫嵩毕竟是董卓的上司,他能保得杨阜的。”
正说着,杨阜又突然跑回来了,试探着说:“那主公、少主,答应给属下的刑曹掾、右军师可还算数?”
“算数!滚!”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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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仓城这边,皇甫嵩正在召开会议,董卓、袁滂、周慎、鲍鸿等人都在。
坐在首席的皇甫嵩正捧着一卷竹简,认真地阅读。读罢,皇甫嵩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随手把竹简抛在桌案上。
袁滂问:“车骑,难道是觉得杨彪此法不妥吗?”
皇甫嵩冷笑道:“杨彪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自己不过是郑国第二。疲秦之法何其荒谬,反而会助长马氏羽翼渐丰。可叹弘农杨氏有天下名门之美誉,仅次于汝南袁氏,却出了如此蠢才。”
周慎道:“末将却不同车骑之见。杨彪之疲秦法,力度和规模已然远超昔日郑国渠,非得让西凉九成百姓用于徭役不可。况且耗费巨大,马腾那点钱粮再多,恐怕也禁不住杨彪使用。应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鲍鸿也道:“对,等西凉人疲于奔命,自然就会怨恨马腾、马超。到那时,马氏失了人和,就是我等进军之机!”
皇甫嵩看董卓未说话,就道:“董仲颖,你怎么看?”
董卓虽与皇甫嵩不睦,但毕竟还是同事,也不好再伤和气。董卓道:“诸将说的都有道理,但却忽略了一个人。”
“那人是谁?”袁滂问。
董卓静静地说:“马超。”
众人立即明白了。
董卓道:“马超之能远在杨彪之上。杨彪愚蠢,看不出自己乃郑国第二,马超焉能看不出?咱家猜想,马超必定是故意顺从杨彪之疲秦计,利用杨彪为他的西凉十二郡添砖加瓦。若有损害不利之处,马超也必然有办法解决。”
周慎道:“未必。西凉如此残破穷困,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