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把我叫来?”冯宝坐下就问。
谢岩道:“你先看看这个。”说完,把一封拆过的信,递过去。
冯宝打开看了一下,很快就看完,跟着便皱起眉头说:“刘郎将是意思是,朝廷里关注的人太多了?不合适?”
谢岩摇摇头道:“关注的人多,本就在意料之中,你有没有注意刘老公爷不惜代价也要拿一块的事儿?”
“看到了,可是他要那地干什么用?难道说他们能预见你以后想要干什么事,这不可能啊。”
“当然不可能。”谢岩道:“我的做法,都是来自后世,他不可能懂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在不惜代价向皇帝表忠心。”
“啊,用这样的方式表忠心,也太不拿钱当钱了吧。”冯宝理解不了古人的思维。
谢岩道:“要是只有刘老公也一个人这么做,倒也没什么,我怕的是……”
“你怕所有的地都给他们拿去?”冯宝听懂了谢岩意思,抢在前面说。
“是啊,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什么也别干了,光是应付这帮权贵,就足够麻烦了。”谢岩道出自己的忧虑。
冯宝道:“那你有办法解决?”
谢岩道:“想了两个法子,找你过来就是一块儿商量。”
“哪两个?”
谢岩道:“一个是在租赁合同上,增设一些限制条款,好让他们知难而退;另一个是,把叫价式的‘竞标’,改成一次性的‘密封式的一次性’报价。”
“你说的是后世工程投标报价那种方式吗?”冯宝问。
谢岩道:“差不多吧,现在时间不多,没有办法做大的改动。”
“不行”冯宝马上否决道:“我记得,后世有恶意投标一说,现在这件事,掺杂了政治,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一旦有人恶意出价,‘竞标会’就会成为一场闹剧,以后什么事,也都难了。”
谢岩道:“我也懂这个道理,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做计划了,原定的方式不能改变,只能设法增加那些人的难度,让他们退出。”
“他妈的,那帮家伙是存心添乱啊。”冯宝气得骂了一句。
谢岩道:“他们向皇帝表忠心本身没错,可错在不惜代价,天下间,估计找不到如此做生意的人,当然,他们是官员,不是商人,也只有官员,才会干这种事情。”
“分析这些有个屁用,得赶紧想出办法来。”
瞬间,房里沉默了下来,他们两个人,都被眼前这桩事给难住了。
“黄守义可在‘洛阳’?”谢岩突然问。
“在啊,找他能有什么用?”冯宝不解地问。
谢岩道:“我觉得,我们的思维方式有问题,我们太不了解古人,只有了解古人的想法,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
这么一说,冯宝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只有了解古人才可以。
一想到这里,冯宝忽然想起了许爰,就说道:“我刚刚聘请了一个秘书,他识字也有想法,找他问问如何?”
谢岩笑道:“你可是真不同了啊,连秘书都有了,行啊,就让他过来一下。”
冯宝大声唤道:“王三狗,叫石子请许愿过来。”
“好嘞!”王三狗应了一句。
功夫不大,许爰被请进屋里。
“怎么样,不舒服的情况好些没?”冯宝先问一下。
许爰道:“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谢岩见冯宝找的这个秘书,跟韩跃有的一比,既年青,又俊俏,最重要的是有文化,这可就难得了。
冯宝等许爰坐下来以后道:“有个事情,我们想问下你的建议……”接着,冯宝将一些豪门大户有可能不惜代价也要拿一块地的情况说了一下。
许爰听后,很意外地看了一下谢岩和冯宝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问:“如此简单的事情,两位竟然不知道?”
这是来到大唐以后,头一次被人如此说,谢岩和冯宝对视了一眼,彼此还是没有搞明白,只能由冯宝问:“啊,可能我们两个人笨了点儿,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好了。”
许爰倒也痛快,直接说道:“豪门大户想要向陛下表忠心,那找陛下呀,只要陛下派人来,说‘看一看哪些人将朕的土地租去’,我敢保证,他们谁也不敢乱来。”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岩和冯宝都听懂了,其实不是陛下派人来说什么,关键是在于他们用什么样的价格拿到土地,他们不是商人,如果出价太高,又被皇帝知道的话,无异于自己将把柄送给别人。
“妙啊!”冯宝赞了一句,然后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最后只需要搞个公示就可以了。”
这句话,许爰听不懂,谢岩却明白的很,当即拍板道:“好!当一切暴露在阳光下,所有阴暗的心思都将灰飞烟灭!”
许爰真的很想问一下:“什么叫把一切暴露在阳光下?”只是,女子的矜持最终让她放弃了询问,不过她看得出来,面前这两位校尉,很显然是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