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好像提过,说是什么发炎,某家记不太清楚了。”刘大山接过来道。
“好好想想。”许爰道:“此事关系县男生死。”
高大棒皱着眉头在那使劲想,刘大山则是抬首微微抬首,一幅回忆往事的模样。
约莫盏茶功夫,高大棒缓缓地开口道:“记得当时谢县子好像说,高热叫发烧,是什么发炎造成的,没有药的情况下,得先降温才行。”
“对对对,是这么个说法。”刘大山一经提醒,似乎也想起什么,跟着说道:“应该是用酒精……”
“没错,就是酒精!”高大棒又抢过话来道:“用酒精加点热水,擦拭身体,可以降温。”
“那还有没有提过什么药可以治吗?”王决于一旁问道。
高大棒肯定地道:“没有,县子说了,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热,暂时没有好办法。”
“校尉不是伤口引起的,只是发热,快想想,警官到底说过没有。”许爰再一次催问道。
“似乎……好像,有提过。”高大棒说着话时,看向刘大山,问道:“县子应该是说过的吧?”
“好像是提过一句,某家记得,应该是个姓张的什么人,写过的一本医书,详细的,真想不起来了。”刘大山苦着脸说道。
“叫张什么?”王决大声追问道。
“真想不出来了,都过去好多年了。”
“那个人,叫张什么景。”高大棒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
“可是张仲景?”许爰脱口而出地问道。
“正是!”高大棒和刘大山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许爰这下都明白了,谢岩说的是“东汉”名医张仲景,而且药方应该就在其传世医书《伤寒杂病论》当中。
方法和药方都有了,许爰以为事情好办了,她一面让王决去拿酒精,自己则回到冯宝屋里,趁着裴行俭等官员们都在,将事情说了一遍……
“那还等什么呀,快派人去找书啊。”王福来反应最快,第一个开口道。
然而,官员们除了低头相互间询问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王福来等不到有人开口,只能主动去问道:“裴长史,难道偌大的‘西州’连本医书也没有?”
裴行俭一脸苦涩地道:“此地别说医书,就连《论语》也找不出几本来。”
“啊——”王福来惊讶地嘴都合不拢,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
许爰反应也快,立刻向裴行俭行礼道:“请问长史,不知城里大夫家中可有?亦或是读过此书?”
裴行俭微微摇了摇头,道:“此地的大夫,都是军中出来的,根本没有一个读过正经医书,些许小病,医治一下还成,稍微有点难的,恐怕都不可抱有太多希望。”
“那、那如何是好?”贺兰敏之有些慌了神,急忙问道:“咱们总不能眼看着冯县男他……”下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人人也都能猜得出。
此时,许爰也急了,又一次向裴行俭问道:“请长史不妨想想,‘西州’没有的,附近‘庭州’、‘伊州’可有?”
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裴行俭,的确,“西州”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有,他当机立断地道:“先生所言极是,当立刻派人前往附近州县,或许能够找到也未可知。”
既然有了法子,那自然不能拖延,裴行俭当场开具数份文书,贺兰敏之二话不说,接过文书即走到屋外,本想着让自己的亲兵跑一趟,结果让高大棒和刘大山知道了,他俩再三恳求,这才接下差事,并且各自带上三个人,星夜出城,直接就往“庭州”和“伊州”而去,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要是校尉出了事,当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