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脸色沉了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冷哼了一声,甩门离去。
这门半开着,外头的冷风呼呼的往里吹。
萧南宸静静的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不知所想。
过了一刻,紫云犹豫的出现在门口,看着里头不修边幅,狼狈受伤的男人。
她还是没舍得走,安静的走了进来,把门带上。
萧南宸听到关门声,回过神,目光落在了站在门口的紫云身上,他喉结滚动,出口的也就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紫云也沉默的低下头,她出事时是萧南宸救的自己,后来也是萧南宸托人照顾的她,她没法去生他的气。
她悄悄的走了过来,在萧南宸面前站定,最后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裙边轻轻的为萧南宸擦去脚上的落灰。
“将军,我不怪你,紫云心里只希望将军能好好的。”
紫云做完这一切,便服侍萧南宸躺下,为他掖好了被子。
“将军,你再睡会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嗯。”
蔡康本以为去一趟萧府,自己这几天的烦闷能好一些,没想到去了之后就更烦闷了。
竟然得知了萧南宸和萧南竹已经知道那个消息的事实。
这几日,他一直在求见太后,可太后根本就不愿意见他。
这会儿他刚回府。
自家的夫人就急忙的迎了出来,“老爷,太后娘娘来人了,说有话要交代,我让她在书房等着了。”
蔡康急忙的赶了过去。
冯嬷嬷就站在书房里头,看到蔡康来了,立即迎了过来。
“蔡大人,太后娘娘说了,如妃的命,她会保下来。这几日你过于急躁了,所以太后娘娘才没有见你,她让你静心等着,且忽再做冲动事。”
直到冯嬷嬷被送出了府,蔡康这几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这么一回,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萧南宸和萧南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萧南竹带走如妃,定是有陛下的准允。
那么,陛下定是也知道了这件事。
蔡康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了。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保住如儿这个后妃的事了,现在……能不能抱住她的命都难说。
可太后说,会保住如儿的命。
这让蔡康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可他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这萧南宸和萧南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事,除了太后和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他没说,难道真是太后?!
那太后把这事捅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蔡康次日心烦不已,干脆称病不去上朝了。
文武百官看到蔡康不在,这几天的紧绷也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后来蔡康来了,但只是绷着脸站在朝上,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也没有像以前那般与萧南竹大吵特吵的。
萧南竹却是意气风发,面上挂着浅笑,下朝时还与身旁的同僚聊上几句。
在蔡康连上了两天朝之后,如妃终于被放了出来。
她是被抬出来的。
当时,萧南竹就负手站在大理寺牢房的门口,王堂务就站在他的身旁,眉头紧皱着。
“大人,这如妃娘娘成这般模样,到时候要是陛下怪罪起来。”
要是审出来还好,主要是这如妃娘娘也真是一个硬骨头,不管他们怎么审,就是紧紧咬牙,死活不肯说。
萧南竹脸上无半分的惧意,依旧带着那一抹笑,只是眸里无半分的暖意。
他无法找到定罪的证据,将这个女人置之死地。
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让她长长记性。
—
如妃是被人一路抬进了清芳殿。
清芳殿的人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如妃,都被吓哭了。
“娘娘,娘娘……”
玉兰是第一个反应冲过来的。
小夏眸子一凌,也冲过来,一把把人给推开了。
“快,把娘娘送进完这一切,扭头看了过来,命令道:“玉兰,你去请太医。”
玉兰红着眼眶,丝毫也不敢耽误,急忙的往太医院跑。
不多时,太医就来清芳殿了。
一盆盆温水往里送,又一盆盆的血水送了出来。
足足弄了一个下午,太医才把如妃这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
“过几日我再来给如妃娘娘换药,你们切记,忽动她,就让她这般躺着,免得又牵扯到了伤口。”
太医皱着眉,如妃的情况显然是不乐观的。
新伤口非常的深,旧伤口又因为不及时处理,已经感染发炎了。
而她的双脚已经断了,手指的关节也断了。
显然是被刑具折磨而成的。
这些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
得养着。
玉兰着急的问:“太医,那,那我家娘娘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太医眉头皱深,摇了摇头。
“这,这,我也说不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玉兰听着太医这话,心一沉。
就当太医要走出去时,身后又响起了一声惊呼。
“太医,太医,你快来看看啊,娘娘她身上的温度好高啊,她在发烧!”
太医一听,急忙的折了回来,一探,果然是发烧了。
“快!我写一方子,你们去把药熬上,若是不发烧还好,要是发烧就危险了,如妃娘娘要是这烧不退,今晚可就熬不过去了!”
玉兰闻言,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急忙拿过太医开的方子,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