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在东屋吃的。渐渐冷下来之后,秦吴氏与王婆子就商量着让秦老能制了两个锅炉子。
乡下饶锅炉自是简单,用上好的黄泥和好制成坯,然后晒干,桶状的锅炉周边再用粗麻绳紧紧地箍上几圈。
这麻绳也是有讲究的,首先得选那最结实的荆棘皮,然后搓条编成绳状。为着这个,秦老能带着秦二狗子特意上了一趟后山。
锅炉里的碳烧得暖暖的,那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叫着,白色的雾气,让这屋子更显出些别样的烟火气。
王婆子把烧开的热水拎下去,然后从那锅炉里掏出两个冒着烟气的红薯来。
佟双喜与佟双双俩人披着棉袄坐在床上,接过王婆子手中的红薯,被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放下,谁让这红薯的香味那般的诱人呢。
“还是的时候,我的娘就是这样烤红薯,烤豆子,烤土豆给我们姐弟几人吃的!”
看着佟双喜与佟双双姐弟二人吃得香甜,王婆子禁不住地回忆道。
“姨婆,咱们中午吃锅子吧!”
佟双喜知道王婆子的爹娘都死了,剩下的几个兄弟也都因着王婆子的名声,没了走动,所以她故意岔开了话题道。
果然。
“寒地冻的,吃锅子最好,正好家里白菜,猪肉,豆腐,粉条都是现成的。”
王婆子一听佟双喜想吃锅子,立即就来了精神。
“我可都听到了啊,是中午吃锅子,听者有份啊!”
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秦吴氏的声音。
王婆子与佟双喜觉得稀罕,这屋外的雪还没停呢,秦吴氏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家里。
王婆子赶紧开了门,只见秦吴氏披着斗笠,脚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油纸,站在门前。
“快……快进来,可冻死人了啊!这样的气,你瞎溜达什么啊,你家老头子也让你出门。”
待秦吴氏进了屋子,王婆子一面帮她拍着身上的雪,一面唠叨着。
秦吴氏一面对着手哈气,一面笑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我这不是家里没吃的,来你们家蹭饭来着吗!”
秦吴氏这话自然是玩笑话。
不别处,就这六里村吧,只要一进入冬日里,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
冬日里,地里种不出什么,所以村里的人自是都闲了下来,闲下来的人自是都要猫在家里过冬的。
秦老能与秦吴氏两口子是村里有名的能干人,虽这么大年纪还没孩子,但是日子却是过得不比谁人要差,要秦家没有吃的,搁谁也不会信的。
“那两口子又带人去家里了?”
王婆子见秦吴氏着玩笑话,面上却没什么喜色,心里也有了数了,于是就问道。
秦吴氏撇了撇嘴,然后就钻进了冒着热气的东屋。
还是这屋里暖和,正好我想吃烤豆子了,咱们烤豆子吃吧!
秦吴氏与佟双喜,佟双双姐弟熟悉,起话来,自是也像自家人那般的随意。
“好啊!好啊!我烤豆子吃,姐姐不让,非吃那东西容易放臭,是这大雪的,窗户门窗都关上,不得熏死人啊!”
佟双双到底还是个孩子,起吃的来,自是兴致最高。
佟双喜恼然,举起拳头就冲着自家弟弟过去。
姐弟二人你闹我笑地玩着,王婆子与秦吴氏也一人抓了把豆子,一边烤着火,一边着闲话。
“我看我那老头子,被银子烧了心了,自打从双喜手里拿了那十多两银子,就开始兄弟长兄弟短的了。”
“你平日里他给各家的孩子扯个布买个零嘴的,我什么没有,我没啥啊,只是这老四家是什么人,那是公鸡身上都想拔根毛的主,你三两头的给人家送东西,还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都是一家人!
“我这还没死呢,要是我哪真的两眼一闭,两腿一蹬,那就不了,老四那两口子心被喂大了,可不是得赖那里了吗。
“这下好了,那老四两口子带着全家人就差住下了,这可不就是真成了一家人了吗!”
秦吴氏简直是一肚子的牢骚。
“那二狗子呢,他也和他那爹娘一样?”王婆子愤愤地问道。
“老四一家子,也就二狗那孩子懂些人事了,他开始就怕他那爹娘因着银钱的事情找上我们两口子,所以从他二伯手中分了四两银子后全都给了他那爹娘,可谁知这人心啊,贪啊,总觉得我们赚了大钱了,三两头的往家里跑。”
“二狗子劝也劝了,拉也拉了,急也急了,可那是他的爹娘,他作为儿子还能怎么办,这些,那一家人,也就二狗子没日日去家里吃喝。”
起这些,秦吴氏真想骂娘了。
“算了,不了,不了,佟家那边你们听了吗?”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后,秦吴氏转头问王婆子道。
王婆子与佟双喜姐弟自是一头雾水。
佟双双的事情过后,那征兵役的名单就到了里正的手中,佟家大房的次子佟双寿显然在粒
佟掌家与朱氏当时就炸了,直不可能,是里正搞错了。
里正听了这话自是不高兴,可到底还是跑了一趟镇上,那佟家的次子佟双寿的确在名单上。
这下,佟家一家人都傻了,不是只要出一个人就行了吗,这怎么还?
因着这个事情,佟掌家带着大儿子佟双福还找去了县里,与那千总什么家里已经送了人进了宫了,怎么还要出缺兵啊!
那千总一听这父子二饶话就黑了脸了,直让人把这父子二人赶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