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1876年6月,破晓号正沿着波托马克河逆流而上。
在前世,这里就是通往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重要水道,波托马克河源出阿巴拉契亚山脉西麓。由北布朗奇河同南布朗奇河汇合而成,注入大西洋的切萨皮克湾。
只不过由于现在地轴偏转的缘故,如今这篇区域正好位于赤道区域,两岸树林高大且浓密,河面宽阔异常。如果不是经常看到那巨型弹坑组成的湖泊,没有人会想到这里曾经遭受过毁灭性打击。
去年9月份,来自希烨普的支援船队终于抵达,然而让新角堡众人大失所望的是,他们并没有等到他们所需要的支援,反而迎来了一群病秧子。
在9月份抵达,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他们的指挥官索尔·裴伯爵并没有听从莱亚的警告,而是执意开启航行。
于是,他们受到了5月“新北极”的残酷教育。
一群常年居住于“新北回归线”以南的居民,那里能受得了北极的寒冷,于是,大量的水手与移民,因为承受不住如此严酷的寒冷而纷纷死去。
初期的死者好歹还有像样的告别仪式,还有裹尸布与炮弹(沉海用)。而到后来,船上的死者干脆就是赤条条地被扔入大海,而他们的衣服直接被幸存者瓜分。
然而,更可怕的是,在一天夜里,乘风者号直接与一座冰山相撞,160名熬过疾病的幸运儿不知所踪。
最后,只有破破烂烂仿佛幽灵船般的探险家号与海啸号勉强驶入波滕日河口,搭载着不到200人,抵达他们的目的地,纳塔尔的新角堡。
而在希烨普出发时,3艘船总计搭载了近794人,损失将近3/4,不可谓惨烈。
说真的,当时看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他早在半年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总督阿力克拔剑砍死那个索尔·裴的心事都有了。
总督阿力克脑门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暴怒地扯着索尔·裴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不是有人告诉你6月份以后再出发吗?”
当时那名索尔·裴还试图百般抵赖,并声称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结果,海啸号的船员集体跳反,全部指认他们的上司在说谎。这里面不仅有舰务官等贵族军官,就连船上的士兵、操帆的水手、烧饭的厨子,甚至连擦洗甲板的杂役,都在指控这位“指挥官”。
于是,这位索尔·裴伯爵便被剥夺了一切职务,软禁在一间房间内。
虽然他继承了“伯爵”的爵位,但在新角堡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总督阿力克就是希烨普执政团的代言人。别说只是软禁,就是当场砍了这家伙,都合规合法——当然,回去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那可就不一定了。
于是,问题就来了,新角堡本身人力就不是那么充足。现在又来了近200名病秧子,虽然他们大部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这样一来,还是出现了极大的人力缺口。
如果依照原本的计划,破晓号的这次北美之旅,会带上21名陆军士兵,6名探险家组成的探险小队,总计100人。但最终,雷娜塔·亚不得不放弃原计划,只携带部分水手与一半的炮手,共计60余人驶离新角堡。
破晓号没有选择最近的直线道路,而是选择沿着原本“美洲东岸”绕了一个大圈,历经9个月的旅途,最终在次年6月才抵达北美洲的切萨皮克湾。
在这一路上,他们发现南美洲的城市相对保存完好,基本没有遭受战火的摧残。
而作为南北美洲边界的把呐码运河,它似乎被拓宽拓深了许多,罗伊印象中的运河闸门统统不在了,这里就仿佛一道宽阔的天然海峡。
越过把呐码运河后,沿岸城市就变得越来越破败,很多城市都是倒塌的高楼与茂密的森林共存。大约抵达前世某些南方洲的海岸,干脆连城市遗迹都找不到了,只剩下了大量的弹坑湖与弹坑盆地。
而到了切萨皮克湾这里,他们更是连原本大致的地貌都找不到了,或者说原本的切萨皮克湾已经被彻底“变”成了切萨皮克海。
到了6月10日正午,破晓号已经深入波托马克河第7天,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华盛顿。
罗伊正在船尾楼上,不断地为破晓号制造前进的风力。这9个月以来,罗伊一直在承担人力鼓风机的角色。
没办法,环赤道无风带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是普通的神言法师,他们书写一张神言十分麻烦,因此,他们只会在危急时刻帮助舰队读过难关。
但罗伊就不同了,他可以直接写入“自定义指令集”,而不用浪费纸墨。
只不过这种工作相当无聊,神言的工作原理是,在法师的正前方10米处,制造一股吹向自己的大风。
就仿佛在船后,有一个巨人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个巨人不会“随船”走动,需要法师不断在后方制造这个“吹风的巨人”。
于是,罗伊就不断地在船后制造吹风点,以保证破晓号的行驶速度。
“快看!那边似乎有一片农田!那里还有一群人在劳作!”
在破晓号的桅杆上,一名瞭望手指着河岸两侧大片农田惊叫到,而随着这名瞭望手的叫喊。而在甲板上的水手们,立刻跟随瞭望手的指引,望了过去。
如果在这里也有人类城市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就太好不过了!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里收不收格罗申。
罗伊与斯诺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果然,在河岸两旁已经不再是茂密的原始丛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