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镇子上人来人往,简直比普通的县城还要繁华。街边林立着数十家店铺,不时有人进出挑选自己中意的货物。
“这……”
一行人眼睛开始不够用了,傻傻的走在街道上,仿佛是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主要是在塞外看到如此热闹的地方,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几位客官里面请,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大厨手艺方圆百里可是一绝,不论您是要吃汉家炒菜,还是品尝草原烧烤,都能让您尝到最正宗的手艺……”
被眼前十五六岁清秀的少年拦住,老乔才注意到他们来到一家酒楼前。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老乔招呼身后众人进了酒楼。
劫后余生、货物几乎全烧了,老乔也想开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直接点了几个招牌菜与同伴开怀畅饮。
端起酒杯老乔先将酒倒在地上,面色凝重的说道:“第一杯酒,敬死去的兄弟,没有他们的付出,咱们没有机会坐在这里饮酒!
第二杯酒……”
接连三杯酒全部倒在地下,众人才开始大吃起来。没过多久,众人有了几分醉意。
孙承宗却叫来清秀的伙计,问道:“小二哥不像鞑靼人,哪里人士?刚才听你算账颇为利落,莫非上过私塾?”
“不瞒客官,这家酒楼就是我家开的!小子今次郎,明年就能完成学业!冬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店里帮忙,让客官见笑了!”今次郎笑的很是阳光,那是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今次郎……今次郎!小哥不是汉人吧!”孙承宗念叨了两遍,开口问道。
今次郎不觉得意外,大方的回答道:“客官说的不错,小子的确是倭人,随我娘亲嫁到海参崴,又跟随爹爹来到草原。”
见到今次郎大方的回答,孙承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笑继续问道:“刚才听到小哥提到冬休,莫非学堂冬天不授课吗?”
今次郎点头道:“客官说的不错,国公爷仁厚,考虑到冬天太冷了,才让学子们猫冬两个月!”
“国公爷?”
“没错!国公爷治下每个集镇都开办了学堂,只要咱国公爷领民,都可免费入学堂。
小子到明年就满五年,毕业后就去考吏员,将来争取做大官,给爹娘争口气!”今次郎说着,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孙承宗更加迷糊了,吏员那不是最底层的小吏嘛!苦读五年就为了考个吏员,这也太儿戏了。
今次郎看出了孙承宗的疑惑,解释道:“客官来自关内可能不清楚,咱们这边的官员无论是谁,都要从吏员做起。
一年后由百姓投票选举,决定吏员的升降去留,国公爷管这叫民主,意思是让咱老百姓自己做主……”
听着今次郎的讲述,孙承宗眼睛不禁越来越亮。按照靖北公的做法,哪个官员不是小心翼翼捧卵子过河?
就算有什么龌龊,也不敢做出来,世上没有不得透风的墙,否则来年被选下去,可就要倒霉了。
这不正是历代朝廷都想要的吏制清明吗?
就在这时,酒楼在响起粗狂的声音:“美惠子嫂子!好酒好菜尽管上,今天瓜尔佳大哥请客!”
说着一大群人走进酒楼,孙承宗抬头微微一愣,这不是解救他们的那群人吗?
木屐声音响起,一身碎花棉袄的美惠子走了过来,微微鞠躬说道:“欢迎各位叔叔光临,美惠子感激不尽,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今次郎!还不招待各位叔叔!”
今次郎闻言对孙承宗抱歉的一笑道:“失陪了客官,娘亲让我去照顾客人!”
说着一路小跑到了那桌旁,熟练的帮忙点菜忙前忙后。
孙承宗有些失神,今次郎那样的笑容,大明有多少百姓能笑的出来?乌兰布这样的小镇,大明又能找出来几处?
这次只是靖北军收复草原时间不长,奴儿干都司又会是怎样一翻场景?
“瓜尔佳大哥!我家那小子今天可是猎杀了头野狼,应该算是通过考核了吧!今年投军的名额……是不是……”
“巴格尔你够了!才杀了一头狼你还好意思吹,我家小崽子杀了三头狼,我吹嘘了吗?
瓜尔佳大哥,您看今年炮队的名额是不是……”
那边两桌人喝了一阵。开始吹嘘自己的孩子多么优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兵。
孙承宗更看不懂了,有道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
关外这群人为啥都抢着当兵?难道他们不怕自己孩子战死杀场吗?
看着属下争得面红耳赤,瓜尔佳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敦,说道:“考核只是检验冬训成绩的一部分,猎杀野狼多少并不能说明一切。
另外平时成绩也很重要,能不能参军,什么兵种要看小崽子的表现。
那日木你家小崽子想进炮队,问今次郎都比问老子管用!”
今次郎也走过来插话道:“那日木大叔!我爹说了,当炮手算学必须要好,你儿子算学每次都不及格,进炮队怕是没指望了!”
“不及格?敢骗老子,看老子回去不打死兔崽子!”那日木脸涨得通红,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瓜尔佳抬手给了那日木一巴掌,骂道:“行了!你脑袋就不灵光,还指望儿子有多聪明?
小崽子说谎是该揍,随便抽两鞭子得了。要我说小今次郎才是当炮手的料,就应该子承父业去参军,考什么吏员啊!”
“各位叔叔说笑了,我爹爹说考吏员和参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