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张角起了反汉的异心,想将天子刘宏推翻下台,有了恶念,之后看天书,便再无所得了,还屡屡导致反噬,致使事情不利,多有挫折。
想不到,张角刚赠送给程远志,天书果真自己遁跑了,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张角不禁咋舌,心里却舒了一口气。
“岳父,无妨,三卷天书而已,做大事者,以天道行之。这天书虽有些术艺妙法,但终究只是一家小道,纵然不以天书面目示世,那便算了。再说了,本州牧刚才多少也学了一些,由它去吧。”
程远志不想将精力放在天书上面,在这乱世当道的情况下,手头有兵有粮有地盘,有酒有肉有女人,那比什么都重要。
当一方诸侯,可比当一个云游四海的仁医术士强多了。
闻言,张角也释然了,天书带给了张角很多,但张角知道得此天书,有利有弊,祸福相倚,现在的程远志如日中天,就算有天书相助,那也是锦上添花,绝非雪中送炭,说不定过分依赖天书,还会为将来埋下隐患。
“贤婿如此胸怀大度,老夫深感佩服,真是后生可畏啊。来,老夫再敬贤婿一杯。对了,贤婿,老夫据守这广宗郡城已有数月之多,虽贤婿坐拥两州之地,可广宗弃之可惜,何不如贤婿趁着汉军气弱,将冀州亦收入囊中?冀幽青三州相连,再徐图兖豫两州,则能席卷天下,进可虎视司隶洛阳,退可拿下徐荆扬等地,如此贤婿的基业大成,老夫和宁儿也能沾沾贤婿的荣光。”
张角举起酒杯,劝了程远志一杯,诤诤教导程远志该如何夺取这汉室刘氏的天下,当初张角的黄巾大军同样是这般行事,只是幽州一得,程远志瞬间中立,投靠了汉军,买得官职之后,就缩着兵马,没有继续参与其中。
坐观黄巾军和汉军的厮斗,纵然到了今天,程远志依然是保持实力,从不打一枪一炮,否则今天董卓仓惶逃跑的时候,程远志就该掩杀追杀了,那样广宗一战,黄巾方的战果还得扩大两倍不止。
程远志只是摇了摇头,到了现在张角仍不放弃,张角只是看到了广宗这大汉的冰山一角,不知汉室刘氏的底蕴,这一点走来,程远志看到的远远要比张角多了。
到洛阳买官,洛阳那等繁华之地,钱银无数,民皆藏富,有这些富裕的百姓坚守在洛阳,汉室刘氏的洛阳便稳如泰山,固若金汤了。
另外,汉室以诸侯分封,虽说程远志花了钱,买来了刺史、太守,甚至是州牧的官职,但大汉各州郡城仍把持在刘姓诸侯手上居多。
比如幽州,之前是刘焉在当太守,刘焉遁去了益州,便来了一个刘虞,而荆州的刺史同样姓刘,乃为刘表,扬州同理,这些大州富庶之地,且偏安稳之乡,皆是刘氏的汉室宗亲所管辖,可见汉室的势大,威严犹在,一时之间根本撼动不了,只能等。
汉室烂,是烂在根子上的,烂在天子刘宏身上的。缓缓地稳健扩张自己的势力,等刘宏将这汉室天下给玩崩了,到时再举事亦不迟。
张角的黄巾大军之所以败,除了败在没有根基之外,还败在一个‘急’字。
程远志赶紧双手托杯,回敬了张角,笑着拒绝道:
“岳父,万万不可,汉室昏庸无道,但气数未尽,心向汉室之人,忠勇之士极多,可见民心未失。天子刘宏贪财好色,不修五德,但仍恪勤武事,从岳父这一次起事便知,汉军来得有多快,数十万大军仅半月之内便可集齐,精兵强将,可见军威尚存。大汉十三州,各州郡城能人勇士,有才之辈层出不穷,犹如过山之鲫,数不胜数,我等继续席卷战火,易成强弩之末,黎光之莹。”
“再说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等的兵马已远超十万之众,但凭眼前的粮草,莫说继续挥兵进攻,怕是维持现状都难,且将士用命,殊死拼战,这些都是要花钱,要给军饷的,小婿麾下人食马嚼的,穷得快响丁当了,不如退回幽青两州,休养生息,以待时变。”
开玩笑,张角这是老眼昏花了,以为守着广宗,离洛阳不远了,要是再拿下兖州、豫州,集数州的兵马就能火拼掉洛阳,从而将刘宏这天子老头扯下台去。
想法很好,很天真,但张角忽略了一件大事,若非有程远志在,此时围攻张角的广宗,怕是卢植、皇甫嵩、朱儁和董卓四个中郎将齐上了。
救张角,程远志费了好大的力气,图的就不是张角的女儿张宁和麾下的黄巾军兵嘛。现在张角居然还忽悠程远志把兵马继续往前拉,去以卵击石,拼个蛋碎,程远志哪里会肯,又不傻。
一听没粮没钱,张角笑了,这种小事也能被难倒,女婿程远志还是太年轻了,始终得张角来出马,张角不禁笑道:
“贤婿,钱粮之事,些许易事,不必挂心。不瞒贤婿,老夫多年积蓄不薄,且举事起兵之后,所得钱财和粮草众多,为了保持黄巾大军的进攻态势,老夫令人将钱财皆搬到豫州颖川,把粮草全运到荆州南阳,并用五菽之法将其埋藏好。这五菽之法,正是之前天书术篇上所授之术,取自红豆、绿豆、黄豆、黑豆、赤豆五菽,以一地为中心,按不同的半径,将豆播种下去,只要找到五菽,就能推算出我军埋金藏银,沉粮积谷之地。”
这五菽之法,说白了就是利用五彩豆,布出五个同心圆,配合运算,定出圆心在哪。
程远志对五菽之法并不感兴趣,倒是对于张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