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弥漫,沈光抹去甲胄上的露水,看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大藤桥,忽地听到了那越发清晰的密集马蹄声。
“蕃贼渡河了。”
随着沈光的自语,黎明时便随他出营查探敌情的南霁云等人都是精神振奋,谁都清楚只要蕃贼全军渡河,这仗他们就赢了一半。
“往前去看看。”
沈光说话间,已自打马而去,南霁云他们亦是纷纷策马跟上,大唐军中,主将临阵前亲自查探敌阵和地形的绝不在少数,不过这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敌军的斥候。
……
木隆看着前方只有几道栅栏的军营,脸色自沉了下来,这小勃律果然是废物,连个军营都搭建不好,难怪叫唐军好似砍瓜切菜般轻松拿下了他们的都城,这五千兵马,给他盏茶的功夫就能彻底击溃。
“元帅说了,让我到了以后,便加固大营,这军营里的小勃律人通通都给我去山林砍伐木头去。”
朱俱波点了点头,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他手上只五十人,仅仅能够勉强压住这些人心涣散的小勃律人罢了。
随着雾气消散,被尖利的铁哨声惊醒的小勃律士兵,看着自大藤桥上策马而至的吐蕃骑兵,都是吓得面如土色。
“都起来,都起来,全都去山上砍树去。”
朱俱波手下的吐蕃武士们大声喊了起来,随后那些小勃律士兵就被自家已然回过神的长官们呵斥着匆忙离开营帐,拿了斧头麻绳这些工具出了军营。
“那五条老狗呢,带我去见见他们。”
很快五大臣被带到了木隆面前,“我是烛龙元帅帐下的先锋官,元帅让我问你们,大王和王妃都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呢!”
木隆狞笑着,招呼着手下士兵道,“把他们五个吊死在营前,等那些小勃律人砍完木头回来,告诉他们不听话的下场。”
“木将军,你不能杀我等,不能杀我等啊!”
“我为何不能杀你们这五条老狗,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
木隆手下的士兵拿出套马的绳索,立刻便走向惊慌失措的五大臣,熟练地套在了试图反抗的五人脖子上,至于他们手下试图救主的心腹直接便边上的吐蕃士兵砍翻在地。
“木将军,你不能杀我,唐军有阴谋,有阴谋啊,杀了我,你们就不知道了。”
看着三个同伴被那些粗壮野蛮的吐蕃武士蛮不讲理地直接用绳索勒死,雷氏的首领疯狂地喊了起来,然后被那个来杀他的吐蕃武士掀翻在地,把绳索套上了他的脖子。
“先别杀他,让他说。”
木隆挥手阻止了手下武士,然后看了另外那个已经被勒得只剩下半条命,说话都说不出来的老人,直接比划了个手势,接着那松开绳索的吐蕃武士,又慢慢收紧了绳索,雷氏的首领看着这个老相识在面前被扣的眼珠爆出,脸色变得发紫,最后死相凄惨地瘫软在地,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
木隆大笑了起来,然后道,“你这老狗,居然吓得尿裤子了,赶紧把唐军的阴谋说出来,要不然便也送你下去和他们做伴。”
“木将军,唐军打孽多城,根本就没死多少人,唐军要引你们过河,将你们全歼在孽多城下。”
雷氏的首领忙不迭地说道,生怕慢上半分脖子上的绳索就会收紧。
“有意思,唐军要引我们过河,我问你,孽多城中唐军到底有多少人?”
“五千,五千。”
雷氏的首领连忙喊道,但他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改口道,“一万,不,有两万,阿弩越城那里还有两万唐军……啊!”
木隆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接着便骂道,“老狗,当我是傻子吗,唐军若能有四五万兵马能翻过这雪山高原打到你们这儿来,早就打上逻些城了。”
这回大军两万五千余人,还是自逻些城出发以后,一路从地方上征募各茹卫的氏族兵马才有的规模,木隆跟着烛龙莽布支南征北战多年,和唐军也不知厮杀过多少回,如何不清楚安西军的情况。
安西四镇一共才两万多汉兵,那高仙芝能带上一半人马就算不错了,就是征发沿途属国蕃部兵马,两万人也就顶天了,再多他们根本撑不起这沿途人吃马嚼的消耗。
“五千,五千,是五千。”
雷氏的首领惨嚎着,他其实并不清楚沈光手上的兵力,但是也只能顺着眼前这残暴的吐蕃将领。
“五千人,打了连云堡,不可能没有损失,想来这五千人应当就是唐军的可战之兵了。”
“什么引咱们过河,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木隆看向了朱俱波,他和元帅在路上,也遇见了护送赤赞王子归国的桑杰,自然知道朱俱波说的那些话。
朱俱波自不敢反驳,他虽是大氏族出身,可是真要论起来,还是比不过眼前这位烛龙元帅的爱将,于是他只得应道,“将军说得是。”
“你啊,在小勃律待久了,也和那些小勃律人一样胆小了。”
木隆看着那双股间犹自有尿滴落的雷氏首领,嫌恶道,“他们五人一齐来的,便送他们整整齐齐地一起走。”
话音未落,雷氏首领还要哀求,可是脖子却被死死地扼住了,他张着嘴拼命抓着喉咙上的绳索,可是越抓越近,死命蹬着的两条腿也很快没了力气。
朱俱波看着来到后,就将五大臣全部杀死的木隆,心里面有些担忧,烛龙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