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看着正在大笑的管宁也是一脸的悻悻然,第一次觉得那个总是让自己生气的小子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是,是,你这个管老头眼光独到,真是慧眼识人啊!”
这种没有丝毫诚意的夸赞却是让管宁的心情更加的开心起来了,“你莫要羡慕,放心,老夫绝不会嘲笑你没有合适的传人的,哈哈哈!”
看着十分无礼的管宁,田豫也是恨得压根痒痒,然后瞥了一眼立在一旁仔细伺候的文钦,冲着他指着说道,“谁说老夫没有传人,这不就是老夫的传人么?文钦乃是将门虎子,底子不差,再加上老夫悉心教导,日后必定成为一代名将!”
“唔~咳咳咳”田豫正笑的开心,就被田豫这句话给呛住了,然后看着一脸呆愣的文钦轻笑到,“国让你可莫要在误人子弟了,文钦这孩子的确是好孩子,但是你可莫要让他为将,小心误人误己!”
田豫也知道刚刚自己那句气话有些过了,但是既然话都说出去了,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咽回去,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谁还能不要个面子了。
“你管幼安交不了的不代表我田国让交不了!你们且看着吧,老夫定要将这个娃娃教成一代名将,他日报效朝廷,维护一方百姓!”
管宁看田豫较了真,也不好再劝,只能轻哼一声,任他做主了。
此时此刻,李鍪该知道也知道的,该决定的也决定了,便和蒯蒙一起起身告辞了,今日已经很晚了,虽然田豫没有说明天的事情,但是他们能够感觉的到,明天必定不是一个什么平凡的日子。
路上李鍪的心思有些低落,或许是刚刚知道了太多,知道了更多,对寒门的希望变得更加的渺小了,所以感觉到一股“路漫漫兮事儿还多,人手少兮还很弱”的感觉。
“汉隆,你是在担心世家之力越来越强,所以前途无光么?”蒯蒙不愧是心思玲珑之辈,轻易就看出来李鍪的思绪所在,也不避讳,径直冲着李鍪问了起来。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当今世上谁不想出将拜相,名垂青史呢,只不过国让将军曾经说过,人行于路,不会在意脚下的蝼蚁,想来我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寒门之人,也不会让他们真的在意。”
“哈哈,汉隆果然是大气之人,若是换成了我,恐怕现在已经吃不下睡不着,坐着等死了。”
“玉灏...算了,还是叫你阿蒙吧。”李鍪淡然一笑,“阿蒙你可莫要诳我,你可是南阳郡的才子,来了南阳,到了宛城才知道你蒯玉灏的名声在这里多么大,若是你,想来会比我更加轻松吧。”
“羡慕不?”
“嗯,不嫉妒!”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走回了各自的房间,谁也没有再多说,谁也没有提更多的事情,就这么相视一笑,各自回去安睡了。
“蒯家是回不去了,就这么当一个寒门或许也不错啊,虽然青史留不了名,但是也不枉这时间走上一遭啊!”
蒯蒙在睡前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第二日,晨曦带着微风,再次迎来了一个让人浑身舒爽的清晨。
“起的很早嘛!”蒯蒙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发现他已经是这群伴当之中起的最晚的一个了。
刘复再给拿着阔剑的李鍪慢慢的喂招,向李鍪这种一直走轻盈路子的家伙突然改用这么笨重的武器,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了,特别是他身上还藏着一把从王盼床边弄来的短刀。
小文钦在田豫的督促之下,已经开始了他的求学之路,不过那苦巴巴的小脸也说明了他的求学之路不是那么顺畅。
而孙英和黄敢则是聚在一起各自手捧着竹简在迎着朝阳诵读,而厨房的方向也已经传来了阵阵的香气,便是郭脩都拿着一把短刀在那里一板一眼的练了起来,
“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啊。”蒯蒙伸着懒腰,在水井旁洗漱完毕之后,也同样迎着朝阳,闭目而立起来,并非他不想诵读,也不是他想要偷懒耍滑,再出来的那一刻,在他看到田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对于南阳郡最重要的一天终于要来了。
“当家的,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昨天有闹腾了一夜,看今天却是没动静,咱们是不是可以出门了?”女主人拿着小木棒,轻声的对自己男人问道,“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男人就是那曾经帮助过吴宪麾下守卒的南阳义卒,看着一脸希冀的妻子,也是微微一笑,“我哪里能知道上面的事情,不过听昨天的动静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毕竟声势不大,想来应该就是田豫大人在收尾了。”
“那咱们今天能出去了么?”女人现在有些开心起来,“家里的粮食快不够了,也幸亏之前太守大人派发了一些,否则咱们就要断粮了呢,如果今天能出去了,去城外弄点野草,运气好没准还能弄出点陈粮来。”
“今天我先去,你和两个孩子在家好好待着,莫要乱走,将门窗都封锁好!”男人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毕竟现在这个情势,谁也不敢说就一定多么安全。
女人听出自己丈夫语气中的犹豫,也变得有些担心起来,“阿郎,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男主人用手宠溺的揉着女人的头发,一脸温和的笑意,“没事的,不要怕,别忘了你家男人也曾上阵杀敌,也是一名响当当的汉子!”
看着昂首挺胸的丈夫,妻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温顺的点了点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