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愤怒的叫道:“学生已经决定将布庄入股联赛筹备司!”
王衙内也是二十出头,因酒色过度的原因,眼圈看上去有些发青,整个人显得十分苍白。
听到联赛筹备司的字眼,他顿时爆发出大笑。
“什么联赛筹备司?就是一要饭的所在,这几日使尽了力气也没要到几文钱。”
他身后的五名小厮立即七嘴八舌的笑了起来。
“是啊,听说门可罗雀。”
“谁会住水里白扔银子啊!”
“这可是东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三将不约而同的将眼神看向郓王,却见他早已经侧身坐在角落不显眼处,翘着二郎腿,头上的白布随着节奏一上一下,韵律感十足。
崔念月的歌声此时终于飘了进来。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韩存保将神情一肃,双耳一闭,对张岷说道。
“原来是联赛筹备司的客人,还请上坐。”
他上前一步护住张岷,轻声问道:“刚才之言可是真话?”
张岷点了点头,“学生句句为真,这布庄乃是家传之业,那份策划书学生看了,现在就可以签下契约。”
“优质客户啊!”
一旁的赵楷内心有些小小的激动,虽然知道生意人都很精明,但自己需要的是有勇气吃第一只螃蟹的商家。
嘴上说的满满,其实他心中依然有些忐忑不安,要是今晚一家商行都不来,在新收的三位部下面前,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赵楷心中刚升起的喜意被一声爆吼扫得无影无踪。
“不行!布庄你今天想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王衙内宛如开封府尹,一拍惊堂木,宣判了张氏布庄的最后结局。
张岷看向韩存保,悲愤的说道:“学生的布庄生意兴隆,不料王衙内看上了学生的妹子,要强娶作妾,学生不愿,于是他便要强买布庄,以此逼迫妹子就范。”
“岂有此理!”
韩存保眼角中抹出一丝锋芒,看向王衙内,“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间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王衙内大笑数声,走上前来,手中折扇指着韩存保额头。
“本衙内来告诉你什么是王法,咱们王家就是王法!”
“王家,哪个王家?”韩存保眼珠一转,将语气放低了几分。
东京城姓王的高官还真不少,韩存保并不认识这位衙内。
王衙内闻言脸上显出自得之色,不由提高了音量。
“竖起你的耳朵,给本衙内听好了,户部尚书王大人,知道了吧?”
“王尚书?”
韩存保情不自禁退了几步,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尊敬。
“天下间还有第二个王尚书吗?识像的滚一边去,小爷办了正事,心中高兴,又急着听曲,没准能放过你们。”
他折扇在韩存保的肩膀上敲了敲,随手一带,不料对方一动不动。
韩存保真诚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得罪了衙内,看在俺的面上,不如就由这位秀才陪个礼,道个歉,喝杯酒,大家揭过此节,好好听曲如何?”
“滚!你算个什么东西?”
王衙内懒得再说,抬脚便向韩存保踹去。
他已经看得清楚,阁子里全是青衣小帽的下人,哪来面子和本衙内谈条件!
张岷脸色大变,见自己连累他人,正要冲上前来讲理,却被一旁的关胜伸手扯住,哪里还能移动半分。
“书生少歇,伤不着他。”
随着关胜的声音,一声脆响,果真有一人应声倒地,成了滚地葫芦。
“啊……”
听着王衙内的惨叫声,韩存保掸了掸青衣上的灰尘,笑道:“你们都看到了,俺这是被动,被迫,被逼无奈!”
“上,一起上,宰了他!”
王衙内杀猪般的叫声,将崔念月优美的歌声赶出房间,这让远在角落中的赵楷感觉十分不爽。
这位小娘唱功很不赖啊,果然是艳名之下无虚士,自己以后成立战地文工团,这些名伎可是有大用的,在军队中巡演,士兵们还不兴奋的嗷嗷直叫!
耳中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他忍不住提醒道。
“小声点,别吓着了崔行首。”
关胜和呼延绰一听郓王之令,双双腾身扑上,两人并不大开大阖,而是专拿对方关节要害之处,不过几招,进来的所有人便躺了一地。
“你……你们等着,你们有种就不要走。”
王衙内一见不妙,嘴里发着狠话,忍痛站了起来,转身要出房间。
“送君一程。”
韩存保顺手扯起一张椅子向他扔过去,不偏不斜正中其背。
于是王衙内又是一声惨叫,来了一招‘恶狗吃屎’飞了出去。
“你们等着。”
“有种不要走。”
五名小厮看出酒阁子这几人都是练家子,是厮斗的好手,眼见不敌,乱嚷着追出门,扶着主人下楼而去。
“忆昔西池池上饮,年年多少欢娱?别来不寄一行书。寻常相见了,犹道不如初。”
崔行首柔美的歌声没了干扰,轻轻飘进众人耳中,十分好听。
赵楷本就喜欢古风和戏腔,宋时的小唱很合自己的胃口,不禁摇头晃脑轻吟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