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行正身披华丽的镀金大铠,骑着他的赤色远江栗毛,身后跟着一个擎着他家族马印的马廻,缓缓走到大军之前,面前是巨大的红色军阵,在清晨的薄雾中,发散出夺人心魄的气势。军阵中,成千上万双眼睛都看着这个,曾给他们带来许多荣耀和财富的将军,所有人都渴望今天又是一场绚烂的胜利。
小西行正定住了马,不屑的瞅了瞅北边的忠州城和南边死一般寂静的加藤的军营,最后,他面向自己麾下的一万八千名战士,他大声对他们说道:“儿郎们,我们飘扬过海来到高丽,自从登陆以来,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我们就走过了一千里的道路,占领了高丽的几十座城镇,还消灭了高丽十万大军。今天,我们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高丽京城的大门,只要打开这扇最后的大门,我们就能进入那个繁华的京城,那里有高丽国积存了几百年的财富,有无数美丽的高丽女人,还有无数的高丽人将会成为我们的奴仆。如果你们想要得到这一切,那么,就跟随我,去把挡在我们前面的那些高丽老鼠们,统统踏在我们脚下,让他们永远都在我们脚下发抖!”
嗜血的倭国战士顿时被激发出了兽性,无数人狂呼起来,呐喊之声直冲云霄,然后又一头扎下忠州城来,满城的军民都被笼罩在这疯狂的叫喊之中,人人都在瑟瑟发抖。
“出击,去赢得今天的胜利吧!”
小西行正手中的军团扇一挥,巨大的红色方阵蠕动起来,很快就分成三股红色的人流,沿三个方向朝着忠州城西面的原野涌去。小西行正最后朝着加藤清正的军营看了一眼,他知道加藤清正一定在窥视自己,就让那混蛋看看自己是如何再次获得荣耀的吧!
忠州西北,弹琴台下,汉江南岸的原野上,近七千高丽骑兵也组成了一个的巨大方阵,所有人都下了马,牵着各自的战马,在原野上静静的肃立着。
高丽主将申砬如雕像一般端坐在马上,眺望着南面,晨雾还未散尽,但远方灰蒙蒙的雾霭中,已经能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鼓声。忠州城的边玑已经派人来禀报,不知何故,城南的倭寇只出动了不到两万的人马,剩下的一半还呆在营里没挪窝。出来的倭寇也并没有进攻忠州,而是分成了三路,绕过忠州城西,向北朝着弹琴台方向过来了。
申砬知道,倭寇这是冲着他来了,而这也正是他所等待的。他不知道倭寇为什么只出动一半的军队来对付他,难道说倭寇这么有把握,压根就认为他手下这些高丽最精锐的骑兵毫无一战之力?这也太狂妄了吧,居然凭这不到两万的步兵,就敢藐视他近七千的骑兵。“骄兵必败”,这让他不由得信心大涨,他决定趁着倭寇分军之机,一举击溃这部倭军,这样基本就能把倭寇挡在忠州城下了。
前方开始传来枪声,那是高丽的侦骑在骚扰倭军的前进,双方的前哨骑兵也在不停地进行小规模的骑兵格斗。高丽骑兵长于骑射,往往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但倭寇骑兵却悍不畏死,非常顽强,短促而又惨烈的骑兵对冲之后,地上就会多出几具尸体,还会多出几匹无人的战马在不知所谓的逡巡。
哨骑不断的将前方的消息传回来,倭寇分成了三路,左路五千人顺着达川江畔而来,中路七千人和右路三千人,齐头并进,彼此只相隔不到一里,这两路后面还有三千人,应该是预备队,总兵力在一万八千人左右,是高丽军的近三倍。但申砬并不怕,因为倭寇绝大多数都是步兵,骑兵只有不到一千人。他决定首先集中兵力击溃兵力最少的倭军右路,再驱赶倭军败兵去冲击中路的倭军主力,从而一举奠定胜势。
于是他把李镒叫来,吩咐道:“李将军,倭寇自大,分兵三路,右路最弱,本将令你率四千铁骑冲阵,击溃右路倭寇,逼使倭寇败兵朝中路溃逃,本将随后再率军从正面突击倭寇中路,两厢夹攻,倭寇必败。”
“得令!”李镒接了令旗,翻身上马,朝左翼奔去。
申砬继续观望前方,现在雾气已经全散了,太阳升起在东边的汉江上空,远近的山川和城池在阳光照射下,逐渐从雾中显露出来。南边的原野上,出现了一溜红线,随着鼓声缓缓的朝北移动,倭寇大军终于来到高丽大军眼前了。
申砬还是没有下令上马,而许多军士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一些马匹也躁动不安的甩着响鼻,周围的将佐紧张不安的频频看向申砬。这时,从前方奔回来两个侦骑,由于紧张过度,没控制好马速,撞进了阵列之中,引起一片人仰马翻,那两个骑兵也摔下马来。
“斩了!”申砬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颗人头落地,周围的人顿时静了下来,没人再敢大声喘气。
两军逐渐接近,侦骑们不再争斗,各自退回了阵中。倭军在距离高丽军阵两里处停了下来,开始由行军阵列转换成几个大方阵,申砬当即下令挥动了战旗,高丽骑兵们纷纷掏出大把的豆子,给自己的战马喂食,然后再翻身上马,等候命令。申砬随后向左翼的李镒发出了指示前进的旗号,并下令开始擂鼓。
左翼的骑兵开始缓缓朝前推进,地面被上万只马蹄踩踏,微微颤动起来。李镒将四千骑兵分成五排横队,每排横队都是八百名骑兵,两排之间相隔二十步,他本人走在最前排的正中间,身边的旗手擎着大旗斜朝前指,紧紧的跟随着李镒的前进步伐,整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