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徐元礼要留秦川在郡守府吃饭,秦川以要出兵事情太多为由推了,徐元礼也不勉强,却让李惟俭来送他。
路上,李惟俭开门见山的对秦川说:“你且放心北上,徐大人和老夫定不会负了你,那金诚一是想抓兵权,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还想把民兵全抓过去,老夫和徐大人自会想法与他周旋。当然,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也说来我听。”
原来如此,金诚一是想拿我的兵去保他的官帽子,这老东西病怏怏的,看起来也没有多久的活头了,还这么不死心?
秦川想了想,说道:“保民军之事,还赖李大人与徐大人多费心,营中我自会安排,让那金大人插不了手。民兵一事,可找李雍,他土地最广,家中又有人出仕,在乡绅中影响最大,而且他不会相信金诚一保得住他的家业,只要李雍和乡绅们能够站在我们这边,金诚一就抓不到民兵。到时候把这金大人当菩萨高高供起,不要让他从供桌上下来念经就成。你李大人也多给他找几个漂亮的侍女,要年小一点的,据说很多老的都好这口,让他多享享福嘛,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
秦川口中说出这些冒坏水的主意,心中却在沉痛自责,自己心理太阴暗了,太堕落了,又要戕害无辜的下一代了。
李惟俭却眼睛一亮:“对啊,老夫观那金大人,面色潮红,步伐虚浮,终日气喘,不多找些人来伺候,万一金大人身体有恙,实乃我庆尚道之一大损失啊!”
你还是忠臣呢,怎么也这么坏,也是个老不正经货,秦川又鄙夷起李惟俭来。
李惟俭又想起了军票之事,说道:“你发的军票,现在已经流入了城外的难民手中,徐大人的意思,这是权宜之计,但不要滥发,也不要流入城里市面。这纸钞之祸,你恐怕不清楚,我国开国之初,也曾效仿大明,发行楮币,但不久各部都在滥发,最后误国害民,你不要重蹈覆辙。”
“我只是用它来拖欠士兵的军饷,哪知他们拿去嫖妓,回去我就严明纪律,严控军票流出。”
“流出去的,还是让难民到你那里买东西吧,不要激起民怨。这城里的粮食和东西确实也太贵了,难民抛家舍业逃来,那些商贩也没个同情之心。还好,官府现在粮食充裕,能够施粥,还能以工代赈,否则这粮价不了上天去啊。”李惟俭叹道。
秦川正言道:“粮食和军队,是守住晋州的关键。下月麦收,倭寇必来抢粮,乡里民兵的训练不能懈怠,到时候能否守住晋州,就看这些民兵能否堪用,不能让金大人纸上谈兵,坏了晋州大事。此次勤王,我估计败多胜少,到时我会尽快赶回,守住晋州才是你我之根本。”
“麦收前回得来吗?”
“等不到麦收,可能还会很快。有件事,你回去之后只给徐大人一人禀报,前些天倭寇小早川隆景登陆之后,并未西来,而是也往北边争功去了,李洸大军北上,很有可能在半途撞上该部倭寇主力,以当初我观李洸大军的模样,多半会速败,到时我自会回来。不过要让李泰多给我准备些骡马,好及时抽身。”
秦川又想起泗川的倭寇奸细一事,就说道:“另外我估计,晋州正面的昌原、昌宁守兵不多,但也不是我军可以对抗的,千人以上的倭军来袭,现在这晋州就难保,只是昌原、昌宁的倭寇要么兵力不足,要么不知我军底细,不敢轻来。是故晋州城乡,必须严查奸细,不能让倭寇探知这里的情况,城里可用兵卒,乡里就用民兵,封锁路口,盘查过往行人。”
李惟俭听了,也严肃起来:“你说泗川抓获的那伙倭寇奸细,就是冲着晋州而来的,看来这晋州是得加强戒备了,回去老夫就与徐大人和金大人禀报,今日就安排此事。”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出了东门,东门外两里,正在修筑堡垒,上千民壮和军士正在工地忙碌,许多高丽女人也在工地上干活,她们用头顶着箩筐装着土,健步如飞,把秦川看得目瞪口呆。
李惟俭却以为秦川在想他的士兵嫖妓的事,就说道:“这些女人也惨,一路逃来,家没了,很多丈夫也没了,却还带着小孩和老人,全靠她们来养活,现在还有事干,等这城墙和堡垒修好了,又只有一天两碗稀粥了。你的那些士兵也不要怪罪他们,这军中历来都有军妓,你这营中却没有,短期士气尚能维持,这时间一长就难保了。其实白光彦的全罗道军士和徐大人手下的士卒都很羡慕你的军士呢,有军饷可领,就有钱出来找女人,那些兵只有等要开拔去打仗了,才有开拔费,这时才可以找军妓或是出来找女人。”
“怎么平时他们没有军饷吗?”
“有,但要扣各项费用,落到手中已经没多少了,再说军中伙食又差,哪像你营中天天有大米吃,还是两顿干饭,他们可都是一干一稀,吊着命的,有两个军饷,他们要么攒下来准备以后拿回家,要么买些吃食填肚。”
“徐大人这阵不是不缺钱粮吗,怎么还如此苛待士卒?”
“也不算苛待士卒,这一来战事将近,徐大人必须斟酌开销。二则也是军中惯例,你不是从军中出身的吗?难道不知这军中都是把士卒当猎犬养,平素不能喂饱了,否则战时就没狠劲,一般都是把军饷截留一部分下来,临战作为悬赏,激励士卒拼死杀敌。”
秦川回想起多大浦城头上堆积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