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园的主人李雍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既然误会消除了,那自然是军民和谐一家亲了。
吓唬住李雍,得到一定的好处,也就适可而止了,这个时候秦川还是不能搞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行动的,晋州的官绅都在瞧着呢,除非他想当黄巢李闯,或是去投奔倭寇。当然如果手中有十万大军,秦川也不介意来场彻底的社会革命,但现在,他只有区区数百人,还必须得依靠这些地主剥削阶级来支持他。
最后,那个对官军无礼,并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围攻官军的管家就成了祸首,被绑起来打了一顿,撤销一切职务,准备押回晋州大牢去详加审问。
“其实小人早就看他不对头了,下面很多庄头都是他的远亲近戚,收上来的谷子他要吃一成,还说什么天灾虫害的。他还背着我放利子钱,在城里买得有店铺房屋,哼,以为我不知道。更可恶的是,下面佃户嫁女娶亲,明明是他要占人家chū_yè,却给人家说是小人我,大人你想想,小人屋中这么多姬妾侍女,个个都俊俏靓丽,我会去占那些黄皮寡瘦、脏兮兮的佃户女儿的chū_yè吗?要不是护庄队里都是他的人,小人早弄掉他了。这次对大人手下发难的,就是这家伙,小人当时还在睡觉,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他也没禀报于我,就自行其事了。大人你还得派人把他在护庄队里的的人也全抓起来,他们可是这次闹得最凶的几个,留下来会成为祸患的。”
刚才审案的大堂,现在已经摆上了酒席,李雍一边殷勤的劝秦川的酒,一边给秦川刮耳边风,他那两个女儿站在秦川两边侍候着,稻田腰间别着两把刀,目不斜视地站在秦川背后。尹衡、姜二一伙人则在外面院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而曹善、梁桂和老朴则带着士兵控制了这座庄园。秦川因为要和李雍谈交易,不便让其他人听到,就只让听不大懂高丽语的稻田一人进来护卫。
“他在护庄队里有多少人?”秦川呷了口酒问道,旁边一个女儿赶紧又来给他斟满。
“不多,但护庄队的头儿全是他的人,共有七、八个人,其余的不足为虑。”
“这些人可有家眷?”
“大都有妻儿老小,全住在庄园之中。”
“算了,做事不能太绝,你点两个跟他走得最近的人,抓起来,其余的人,让他们当众揭发管家的不法行为,态度好的留下来当佃户,打散了不要让他们住在一起,还有不要让他们走了。”
“大人仁慈,小人照办。”
“我回头去与徐大人说,就办他个背主通倭、煽动民变的罪,人我可是替你办了,他的家产却是要充公的。”
“大人放心,等会小人就带大人去抄他家,房契、地契和一应金银器物,还有他全家老小和仆役,统由大人处置。”
“嗯,对这等背主之人,确实应该严惩。对了,你家的粮食,最好在城里找地方存放,这里距离咸安不远,倭寇随时会杀过来。现在釜山那边没人了,要么被倭寇杀光了,要么跑了,倭寇正缺粮食和奴隶,下月麦收时,保不定倭寇会过来抢掠,我看你最好也躲进城去。”
“多谢大人提醒,小人还是那句话,粮食全部折价卖给官府,以资抗战。”
“我没那么多钱来买,官府徐大人那边这阵也缺钱。我会根据需要买上一些,你自己的粮食还是你自己处理,只需报给官府或本官知晓就成,主要是不准卖给那些想囤积粮食的奸商,还有那些打算卖给倭寇的不法之徒。你自己在城里有粮铺吗?有的话就平价卖给百姓。还有这四乡八邻的,你都给那些士绅打个招呼,要他们不要妨碍抗战,更不得资倭,否则全家满门抄斩。”
“没问题,他们都是小人的至交,也都是忠顺之民,小人一定把大人的话带到。”
“你庄园里壮丁不少,有上千人吧?”
“共有八百多户,能抽出千余壮丁。”
“我抽一百壮丁走。”
“小人护庄队有六十人,都是会武艺的,小人愿抽一半。”
“不必,你给我找那种老实木讷、有家室的那种,当然身体要壮实。”
“是,就按大人意思办。”
“还有,你现在还跑海商吗?有几条船?”
“现在泗州那边,只有两条海船了,由小人的妻兄看着,原来是有五条的,毁的毁、沉的沉,原来是跑对马岛,运些粮食和药材过去,运回倭国的铜器。但这一开战,自然也就停了。”
“没有跑大明吗?”
“大明那边,只开放月港一处,路途太远,原本有两条船过去,却再没回来,不知是毁于风暴还是被海盗掳掠,就再没敢去了。”
秦川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有儿子吗?”
“大儿今年十五,随小人兄长赴京求学去了,小儿才五岁,尚未发蒙。”
“你以后是何打算?眼看这战火就要烧过来,晋州这里十有八九就会被祸及,没有一官半职的人在战乱之中,性命、财产和家人恐怕难保。现在倭寇直扑王京而去,你兄长估计以后也是自身难保,护不住你。本官是从釜山杀出来的,亲眼见得倭寇是不论贫富,统统杀戮奴役。你若守庄园,就你庄上这些民壮,到时候也是倭寇的首级战功。你若逃难,这沿途多有溃兵盗匪横行,逃难之人往往全家被害。”
李雍一下子跪了下来,他的两个女儿也跟着跪下来,李雍哭道:“全凭大人救得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