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想要去的昌原,在秦川领着大村喜前钻山沟时,就被倭军拿下了。
小西行正在攻下东莱后,自己率领主力沿中路的官道向北进兵密阳、大邱一线,追击在前面逃跑的高丽庆尚道左兵使李珏的部队,同时他也向两翼派出了掩护分队,算是给几天后即将登陆的加藤清正和黑田长政打前哨。其中一支五、六百多人的部队向西边的昌原、昌宁一线前进,以掩护大军的左翼,当然更主要是为了警戒全罗道方向的高丽军队。
这支分队是肥前五岛藩的军队,由藩主五岛纯玄亲自率领。五岛家是资格的小大名,石高只有一万五千石,这次出兵,战兵和杂兵加在一起也只有七百多号人。五岛纯玄原名宇久纯玄,成为五岛藩首位藩主后,就改名五岛纯玄了。
五岛家在历史上以“五岛水军”出名(其实就是干海盗的活),在倭国战国历史上,曾活跃着平户的松浦水军、村上水军、来岛水军、毛利水军和熊野水军,后来统统被丰臣秀吉收编或是消灭,而五岛水军算是比较小的一支海上势力,丰臣秀吉还看不上眼。于是九州征伐之后,五岛家就搭上了小西行正的线,跟小西行正混了。
五岛家的香火在历史上延续了很久,充分显示出小家族的见风使舵和及时转向的风格,先后依附有马、大友、丰臣、德川等大佬,最后混到明治维新时,五岛家又积极参与倒幕,捞到了伯爵的封号,直到1945年8月9日,美国人在长崎丢下原子弹,住在长崎的五岛家这才彻底绝了后。
小西行正是用五岛军队来充作水军驾船的,登陆后他本来让五岛纯玄带着手下在釜山看住那几百条渔船,毕竟小西行正还不知道元均的庆尚道右路水军也开进了龙宫,生怕高丽水军打过来,把他的船全烧光,毕竟这几百艘船还是要值上好大一笔钱呢。
但问题是五岛纯玄也不知道庆尚道右水军已经不复存在了,九鬼嘉隆的水军还有十来天才能到,他可不敢守在渔船上等高丽水军来虐杀他,同时他的手下还迫切要求上岸去建功发财呢。于是他找到小西行正,主动积极的请战。
小西行正却不想用五岛家的海盗们来打陆战,他还想着以后用五岛水军来给他从海上拉补给呢,自然不会要五岛跟着他一路北伐,但他也知道不能拦着五岛和他手下上岸去劫掠发财,干脆就让五岛军掩护大军的左翼,等二藩队的加藤清正来了之后,就回釜山港去,加入后面赶到的九鬼嘉隆的水军。于是五岛纯玄就被命令沿着金海、昌原和昌宁一线去扫荡高丽军队,五岛纯玄留下了百余人看守釜山的几百艘渔船,告诉他们如果高丽水军要打过来,跑就是了,要留得青山在嘛,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直奔金海。
金海离釜山不太远,两地隔着洛东江,按照出兵前制定的作战计划,金海归三番队黑田长政的战区,因此小西行正不愿意分兵来打,只是派了些人马隔江监视金海城。而高丽金海府使徐礼元,在倭军登陆当天就得到了釜山方面的急报,但郑拨知道金海没多少军队,也就没向他求援。开战仅仅三天,釜山、多大浦、东莱就相继失守,徐礼元惶恐不安,如果不是郡守李惟俭劝住他,他当即就要跑路了。等到这天侦骑来报,说一支上千人的倭军渡过了洛东江向金海开来时,他就问李惟俭能否守住城池,李惟俭也没把握,于是只说死守报国。
于是徐大人就全权委托李大人去城门上指挥守城,自己转身就带着小妾和仆从出西门跑了,他这一跑,却不料引起全城轰动,百姓已经听说了倭寇在釜山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结果军民也跟着他一窝蜂的全跑了,最后只剩下李惟俭带着百十来个兵守在城门之上。
李惟俭叹口气,带着人下了城门,先去把府库和兵械库烧了,再出西门奔昌原去了。结果等他赶到昌原,听高丽昌原县令曹勋说,徐礼元大人继续朝西边跑晋州去了,不过曹勋不仅没跟着跑,反而把城门关了,招集兵丁民夫上城墙守卫。
曹勋问李惟俭是何打算,李惟俭反倒问曹勋是走还是守。结果曹勋慷慨陈词,说自己身为县令,有守土之责,虽死不走。这番话让身为从四品郡守的李惟俭,在从五品县令曹勋的面前,老脸实在挂不住。更何况他不能与属于“东党”的徐礼元大人相比,他李惟俭可是原来“大尹党”尹任的党羽,和尹任的儿子尹兴信一起被贬到釜山这边来守边防,他在朝中早已没有什么后台奥援了,再跑,多半会被朝廷弄来杀鸡儆猴的。再说,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活也活不了多久了,可不能再给子孙们带来耻辱。
于是两人合起来守城,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兵,李惟俭只带了百十个人从金海跑来,曹勋在城内也只有一百多个兵,那些跟着徐礼元跑来的兵丁,继续跟着徐礼元跑晋州去了,另外他还召集到几十个衙役和两百多民壮,这几百号人分摊到四个城门上,也就没多少人了。两人商量了一下,认为守住城的机率不大,为了让百姓免遭釜山的悲剧,他们下令大开城门让全城百姓出城避难。
下午的时候,五岛纯玄就带着手下的海盗们从金海跑过来了,在金海那里,他和他的手下什么也没捞到,为了能追上逃跑的高丽人,抢到高丽人的粮食和财产,五岛纯玄带着队伍马不停蹄的追到昌原城下。
在昌原城下,看着城头上稀稀落落的守兵,五岛纯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