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坂安治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面的高丽将领也有这个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高丽将领有望远镜,即便在倭军的水军里,也只有大名级别的将领也才有这种西洋的高级货,没想到高丽一个统帅千余人马的将领也有了,这让他很吃惊。要知道,在平户和界的西洋人商铺里,也找不到几支望远镜,西洋船的船长们倒是人手一支,但都当宝贝似的随身带着,除非给高价,他们才肯转手。
对面那个高丽将领明显也在观察自己,现在胁坂安治觉得这趟昌原之行有些棘手了。清晨突袭的失败,在他领教到这支高丽军独特扎营之道的同时,也看到了这支高丽军异乎寻常的反应速度,从高丽哨兵发出警报,到倭军冲到高丽军营前面,时间还不到半刻,但高丽军就已经是人人全副武装在准备迎战了,似乎整夜没睡觉就在等他一样。当然他知道高丽军应该是不会知道他的到来,否则就会直接打他的埋伏了。
这支高丽军扎营有方、反应迅速,另外还装备有铁炮,让他不得不放下了轻视之心,开始慎重起来,如果进攻昌原的数千前高丽军队都是这样的话,他估计自己就很难解昌原之围了。袭击失败之后,胁坂安治就派出了一些人手去侦察昌原周围的高丽军,同时看有没有机会进到城里,与筑紫广门建立联系,他急切需要知道围城的高丽军的人数、装备和部署,以及城里现在的状况。但到现在为之,还没有人回来禀报,看来高丽军的防范非常严密,让他的人找不到多大的空隙。最后他决定先把营垒修筑起来,以静制动,看看高丽君的反应,如果高丽军急于攻城,说明高丽军兵力不济、心中发慌,他自会出兵牵制;如果高丽军来攻打他,则说明高丽军兵力较强,自信能击败他,他就会凭借营寨防守,但不会出去野战;如果高丽军不来直接打他,而是有包抄的迹象,那就说明昌原的高丽军兵力十分雄厚,胃口不小,这就不是他这千余人马所能独力抵挡的了,他只能立即退回金海,并向釜山求救。
胁坂安治想好了三个对策,就一面督促士兵修筑营垒,一面又派出人手四面哨探,他特别吩咐物见队要在左右散得很远,以防止高丽军从两面包抄。修筑营寨时,他让兵士也仿造高丽营寨的修法,在栅栏前面挖掘壕沟,并在栅栏下斜插削尖的木桩。
但后来的事情出乎了胁坂安治的意料,高丽军没有任何动静,一没有攻城、二没有来打他,三也没有试图包围他,而是与他一样在搞“静坐战争”,因为秦川和他打的同一个主意,以静制动,拖过麦收完了就走。
秦川观察了好一阵子倭军的动向,才转回大帐与众将商议,这时徐元礼派来的人马也到了,带兵的秦川认得,就是当初在晋州军营外比试射箭,败给蒙古骑手的那位亲卫队长,也姓徐,是徐元礼的亲卫私兵,徐元礼现在耀升他为晋州助防将了。这次晋州出动的军队共有万余人,保民军有五千多,已经抵达昌原的战兵有三千多人,一千多在东门外,另外各有千余人封锁北门和南门,另外辎重队和炮队还有几百人正在向昌原赶来,跟来的两千多辅兵现在昌原四周收麦子。徐元礼也带来了五千多军队,两千战兵在西门外,还有一千多战兵和两千多辅兵在乡下收麦,听说倭寇援军来了后,他就上分了一千多派往东门来了。
秦川带着保民军的众将出大帐相迎,那姓徐的亲卫队长对着秦川行了个大礼,说道:“在下徐保山参见保民使大人。”
秦川小小的吃了一惊,这徐队长品级现在跟他差不多,还是正牌子的官军编制,他秦某人却还是临时工序列,于是赶紧说道:“徐将军礼重了,折杀秦某了。”
“哪里礼重,徐某心知肚明秦大人乃是晋州支柱,徐大人专门嘱咐在下,须听候秦大人调遣,不得违逆,秦大人自可把在下当帐下一员将佐即可。”
“徐将军客气了,请同入大帐,我等一道商议军情。”
“秦大人先请。”
秦川见状,也不再谦虚,领头进了大帐,徐保山落后一步跟在后面,又与金永成、尹衡等人相互拱手见礼,他们原来晋州也是互相知道的,只是不熟。
秦川在帅桌后座下,众人分列左右,秦川轻轻敲着桌面,说道:“大家说说,这倭寇援军来了,如何应对?”
金永成首先说道:“来的倭寇不多,只有千余人马,还是水兵为主,偷袭我部时,见势不妙就跑了,可见其战力不怎么强,我军能否先打他一打,让他以后老实点。”
尹衡想了想,说道:“属下也去了龙仁,还到过白光彦、李之诗的军营,他们当时打得很艰苦,对阵的就是这个胁坂安治。当晚我走后,他们就遭到的攻击,全军覆灭了。白光彦和李之诗的部属还是全罗道比较能打的队伍,也只打了三天,而且他们当时的兵力还比倭军多,这样的敌手,还是要小心为上。“
众将一听,都不再说话了,全看向秦川。
秦川说道:“确实不能小看这个倭将,胁坂安治是倭国太阁丰臣秀吉的七虎将之一,被丰臣秀吉派去执掌水军,这家伙到了高丽却按捺不住,跑去汉城那边打秋风,结果被他打了个龙仁大捷出来。不过你们也没必要惧怕他,他今日早上不就被我们的金营长打败了吗?”
众将一听,纷纷向金永成道贺,金永成却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斩首不多,那家伙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