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卫队长看看天色,又看看周围地形,说道:“按郡守金大人说道,估计今日申时应该赶到昌原城下。”
“金大人在前面没有消息传过来吗?”
“没有。”
“后边的晋州军还跟着的吗?”
“一直都在跟着,但也不靠上来。”
“还是只有千把人?”
“是,大人,看来他们的大队人马兵没有跟来。”
“哼,这个徐元礼,想当缩头乌龟,人人都如他,这高丽岂不亡国了。”
“大人,我们还攻打昌原吗?”
“打,为什么不打?不仅要打昌源,还要打金海,老夫就不信晋州军敢坐视不管,到时候看老夫如何弹劾他徐元礼!”
这时一个背后插着令旗的骑兵从前面顺着大道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原地歇息!原地歇息!”
行军中的士兵们顿时把手中的兵器往地下一扔,纷纷坐到在地,或是干脆躺倒,有些士兵还想往路边坡上的树林中钻,却被军官们叫住:“回来,不准乱跑!违者军法从事!”
传令的骑兵跑到了金诚一的跟前,下马跪倒:“大人,郡守大人就在前面的树林中,请诏谕使大人过去商议军机。”
此刻,抬轿的两个士兵刚刚放下轿子,这下又要抬起,但他们的力气已经泄了,努力了两下,却差点把诏谕使大人摔下来,亲卫队长喝道:“没用的东西,换两个人来!”
两个候补抬轿的士兵赶紧上来接过了轿子,抬着金诚一大人继续朝前面走去。金时敏在前面一里处的树林里,金诚一过去还得用不少时间,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不到两千人,但队伍却拖出去近两里长,而且更要命的是,金时敏虽然在前面放得有斥候,但左右两边却没有任何警戒,如果不是因为外筑紫广门在宜宁战败有心理阴影,不敢主动出击的话,倭军完全可以在山路上设伏,把这支高丽军队拦腰砍成几截,再打个落花流水。
而跟在后面的金永成,则老老实实的把队伍聚拢在一起,而且前后左右都放得有斥候,至少确保了队伍周围两里之内没有敌情。他让队伍吊在金诚一、金时敏的军队后两里,如果前面遭到倭寇伏击,他可以迅速赶去支援,而这个距离,又往往使得埋伏的敌军较难发现后面的队伍。不过他倒是希望倭寇出来伏击金诚一他们,这样他就不用陪着去打昌原了,咸安的军队,他估计如果遭到倭寇袭击,恐怕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下来。
但眼看距离昌原都不远了,倭寇却一直没有现身,这让金永成有些失望,然后前面又传回了消息,说是咸安军停下歇息了,问队伍是不是继续前进。金永成当然也是下令停下,他可不愿意靠上去听金诚一的唠叨。
保民军的歇息,与咸安军完全不同,他们按照队伍编制聚成一团,隐约形成一个营盘的架势,只是没有壕沟和栅栏,周围还放出了警戒哨。同时,虽然将士们也又渴又累,但人人的武器都不离手,这样如果遭到敌袭,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展开防御和反击。
……
距离金永成队伍两里多外的一个山头上,几个倭军物见队士卒小心翼翼的藏在灌木丛中眺望,一个倭兵说道:“番头大人,看来前面的高丽军是故意示弱的诱饵,企图引我军上当的,高丽军的真正主力在这里。”
物见队的番头也是这般看法:“嗯,不过筑紫广门大人本就不打算出击,他们白费功夫了。我们回去,小心点,不要惊动前面那些高丽的斥候。”
“是,大人。”几个人影隐入了丛林,下了山头,在树林里牵出几匹马,随后这伙倭军的物见队就沿着小路朝昌原飞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