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舜臣也得知了是李旦的船队,他当然知道李旦和倭国九州的大名们是穿一条裤儿的,但李旦也要到高丽来做生意,因此也从来没和高丽军队发生过冲突,但这次是不是李旦被倭国邀请来参战,他就不清楚了。
“大人,倭寇全军朝右翼冲来了!”一个将领冲进来喊道。
“发信号,全军进攻,贴上去,缠住倭寇!”李舜臣扶着亲兵站了起来,说道:“把本官扶上去!”
“大人,你身上没法穿盔甲啊!”
“把大麾拿来给我披上。”
李舜臣强忍住伤痛,和得居通年一样再次出现在了官兵面前,同样也赢得了一阵欢呼。李舜臣扶在护墙上观察战情,周围几个亲卫拿着大盾牌紧张的站在他身边。
李舜臣看见倭寇确实是朝着右翼发动突围了,估计他们是想与李旦的船队汇合,靠着那三艘船的掩护冲回唐浦港去。不过李舜臣不相信李旦敢于公开与高丽开战,大明那边李旦的船已经无法靠港了,高丽再对他封闭港口的话,他在东海的生意就完全没法做了,他估计李旦派出这三条船来也只是做做样子,敷衍倭军,不敢真向高丽船开火,于是他当即下令全军合击,而且那三条去监视李旦的战船也得到信号,回头来堵截倭军的战船。
海面上的战况再次激烈起来,倭军拼命向高丽战船发起冲击,企图冲破围困,高丽战船则紧紧咬住,但由于高丽战船不愿进行跳帮战,于是两方就边打边向东面的唐浦移去。而那三艘船,果如李舜臣所料,并没有加入战团,只是在战场外围游弋观战。得居通年气得大骂,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只得带着舰队冒着高丽人的炮火朝东面冲。
西洋战船的舰桥上,却站着一位年轻的汉家女子,她像男子一样束着发,身上穿的也是水手的短袖衫和露出小腿的裤子,显露出一身的古铜色皮肤。她的上身套着一件皮甲,腰间挎着一柄倭刀,还别着一把双筒的短铳。此时,她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观察高丽军和倭军的激战,一位皮肤黝黑的健壮老者站在一旁,而这艘西洋船上,大都是华人水手,也有一些红夷人、黑人和倭人。
那女子忽的笑了起来,对老者说道:“九爷,来岛家的人看来以为李旦真的来助战了,全朝这边冲来了。”
“其实他们拼命冲是逃得出来的,高丽人不跳帮夺船,肯定是留不下他们的。”
“高丽人就这么惧怕白刃战?一点男儿气都没有!”
“也不能这样说,他们的火力和战船都比倭军占优,足以消磨掉倭军战船,又何必与倭军死拼呢。”
“九爷,我可是很想打几炮的,管他高丽人还是倭人,他们的战船,我们一轮炮过去,就能击毁一条。”
“小姐,人家都是有几百条战船的,你打沉了人家一条,以后这海面我们就不能来了。”
“我知道啦,就是想打打仗嘛,这几个月来,除了上个月收拾了一条红夷船外,我们连一仗都没有打了,大炮都快要生锈了。”
“小姐,这事不要再说了,那红夷船也是买了令旗的,船主知道会有麻烦的。”
“我怕李旦?那红夷船就是海匪,你没见它船舱下的绸缎都沾着鲜血?”
“还是不要让船主知道的好,否则这三条船也会被他收了。”
“哼,这是我爷爷和我父亲的船,九爷你和船上的兄弟们也都是我爷爷和我父亲的旧部,他凭什么收?”
“唉——”这位叫九爷的老者微微叹息一下,不再说话。
李舜臣和得居通年都认为来的是李旦的船,不过他们都只猜对了一半,那三条船挂的是李旦的旗号,但却是李旦势力中的一个异数,这是老掌门“九峰船主”王直的最后一丝血脉,带领这支小船队的那位古铜色肌肤的女子,正是王直的孙女,王海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