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匆匆回到了家,郑嬷嬷正在照料贞慎翁主李华,她让郑爽的媳妇洗了帕子,镇在李华额头上降烧。
郑爽问道:“姑妈,翁主还没醒吗?”
“早上醒过来一道,还喊饿,给她吃了热粥,又服了药,这不,又睡去了。”
“她烧退了没有?”
“有些退了,还好,只是着了风寒,大夫说她体质较好,这两天就能好转过来。”
“姑妈,早上我出去打探消息,结果被一伙乱民拉去迎接倭寇大将,好像今天南边又过来一股倭军。那乱民头子叫做什么李二,听说原来是宫中的阉奴,脸上还有两道疤痕,看起来有点吓人,他现在占了府尹衙门,专替倭寇办事,还说……”
“慢着,脸上有两道疤痕,宫中的阉奴?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和翁主撞上的那个,他还放火差点烧死我和翁主。”
“那他认识您吗?”
“应该认识,宫中认识我的人很多,但我不认识他,这下麻烦了,要被他发现了翁主,就糟了。”
“我就是要跟您说这事呢,那李二喊大家交出藏匿的官员和宗室,两天后倭寇就要挨家挨户搜查,要搜出来,全家都要被斩首的,您看怎么办啊,姑妈。”
“他是说倭寇两天后才开始搜吗?”
“是。”
“那你赶紧再出去,找辆车来,顺便看看北门看守得紧不紧,我们明天就走,不能在京城呆了。”
“那翁主她行不行?”
“不行也得走,把药熬好带上,路上给她吃。”
“好吧,姑妈,我这就出去,”李二出了房门,来到院中,又叮嘱跟他出来的妻子:“把门关好,任何人来敲都不要开,不要让人看到姑妈和翁主。”
他妻子担忧的说道:“如果明天走不出城怎么办?被倭寇搜出翁主,那是要杀头的。“
“放心,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有办法怎么前些天找不到车,出不了城,害得铺里的东西全被人抢了。”
“唉,不和你说了,记住,你也不要出门,反正家里粮食足够,多做些路上吃的饭团、饼子,估计这一走,不知要在路上走几天。”
“城外现在这么乱,又是倭寇,又是乱民强匪的,我们怎么平安走得出去?”
“呆在城里还不是死路一条,被倭寇搜出翁主,我们全家都要死。交出翁主,以后我们全家还是要死,不如赌这一回,如果能救出翁主,以后我家就发达了。”
“但大王往北边跑了,肯定倭寇也会往北边追,我们带着翁主怕是很难穿过倭寇大军的,而且按大王的德行,还会继续往北边跑,我们很本不可能把她送到她父王那里去的。”
“你倒想得周全,这确实是个麻烦,那我们去哪?”
“回老家啊!倭寇从南边过来,自然对南边没甚戒备,我们带着翁主和姑妈回水原老家去,父亲大人那里地多人多,藏个翁主应该没问题。”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你待会进屋去跟姑妈商量,我这就出去找车,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车。”
李二交待好妻子,出得门来,又奔车马行而去,虽然前几日没能在那里找到车,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去看看再说。
车马行里还是没有车马,车马行的老板早已经跑路了,只留下一个老仆和几个伙计在照看院子。那老仆看见郑爽又来了,说道:“郑掌柜,我这里确实没有车马了,上次就给你说了,除了被大户人家强行雇走的,剩下的东家走时都带走了。车倒是还有一辆,就是院中那辆,你上次也看到的,但还是没有骡马来拉。”
“那这附近还有哪家有骡马的?”
“怕是都没有了,那几日大户人家纷纷逃离,把各家车马行的骡马几乎全要走了,你想,他们来要,哪个敢不给,剩下的都被各家的东家带走了。”
“哎呀,这怎么办啊,我内人母亲病重,急着回去,前几日找不到车马,现在还是找不到,老丈,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呢?”
老仆想了想,说道:“现在这城里,有骡马的只有倭兵,你要是肯出钱,估计会有倭兵把骡马卖给你的,你有了骡马,就把这辆车套上走吧。”
郑爽一听,想了想,兴许有戏,于是谢过老仆,往大街上走去,边走边想:“我又不认识倭军中人,如何去找倭兵买马?”
他漫无目的走到一个街口,看见一伙人正围在一面墙下看榜文,旁边有个穿着皂服的人敲着锣在吆喝,另还有个人则在大声念那榜文。郑爽一下子就想起了李二,这家伙现在成了倭寇的狗,找倭兵弄匹马出来应该问题不大,于是他走向敲锣的那人,问道:“公爷,你知道李二现在何处?”
那人上下看了眼郑爽,见他是个有钱的商人模样,就不好发作,只是反问道:“你要找我家李大人有何事?现在李大人是京城的府尹了,不能再李二李二的叫了,不是看在你是生意人的面子上,早打几十板子了。”
郑爽赶紧摸出一块碎银,塞到那人手中,说道:“公爷见谅,在下确实不知李大人成府尹了,不成敬意,多多包涵。是这样的,上午我才与李大人一起迎接倭军大将进城,这不有事还想找李大人吗?公爷可否告知在下李大人现在何处。”
那人收了银钱,脸色自然缓和,说道:“哦,你上午和李大人一起迎接王师的啊,都是自己人嘛。李大人应该还在府衙,我们走时他还没离开,你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