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后金军损毁的抚顺关外,一队规模中等的商队出了抚顺关,往东北方向的长白山区行进。这支商队大约有武装护卫一百余人,商队伙计五百余人,大车三百多辆,骡子、挽马、毛驴等牲口近千头。大车上满满的装满了货物,拉车的骡子吃力的迈开步子,托着沉重的货物,艰难行走。商队打出的商号旗帜是晋商翟堂的大盛魁商队。
“前面好像有一队马贼!大约有四百余人。”一名前去探路的商队护卫回来禀报。
“怕什么!”大盛魁的账房先生翟发不以为然的说道,“马贼看到我们的商号旗帜,他们都怕!更何况,四贝勒派来接应我们的人也快到了!”
两里之外路边山坡上,已经掉光叶子的针叶林内,一队衣衫褴褛,看起来就像农人一样的马贼坐在地上等候。还有一头棕黑色的大棕熊,也蹲在地上,乖得像一只宠物狗,任凭一条大汉抚摸它的脑袋。这队马贼中,有二十余人是高士信的锦衣卫,还有三十余人是满桂、黄得功那一批辽东骑兵假扮的马贼,其余的三百多人都是真正的马贼。
那些真正的马贼大部分都是原来的辽东军户,活不下去的军户逃亡了,有一部分人就加入了匪帮,以劫掠为生。有些马贼给后金做事,都被高士信给歼灭了。剩下的那些马贼良心未泯,还懂得不应该给他们曾经打得你死我活的建奴做事,这些人就被高士信给暗中招安了。
“各位也都是辽东军户出身,曾经同建奴打生打死。这支商队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把粮食和铁器送给建奴!若不是这些奸商提供的粮食,建奴早就饿死一大半了!若不是这些奸商提供给建奴的铁器,建奴哪来的铁打造兵器?所以我们劫了这支商队,就不必担心朝廷会把我们怎么样。”高士信对那些马贼说道。
毕竟是出来干黑活,高士信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出来太多,劫掠这支商队,大部分还是依靠当地的马贼。
“可是我们若是杀了勾结建奴的商队,今后我们在这里如何混下去?”一名小贼首模样的壮汉问道。
“这不用你们担心,等你们干完了这一票,我自会给你们安排。若是想要继续跟着我的,那就加入官兵;若是不像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会给你们安排一处去处,在北直隶和山东一带就好好的过日子,安居乐业,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我愿意誓死追随将军!”那贼首道。
“我们也愿意誓死追随将军!”几十名贼人纷纷道。
大部分的马贼,还是提出愿意去关内生活,想要找一块地,安居乐业,娶妻生子。毕竟他们苦日子过多了,又干过一段时间刀口舔血的日子,每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那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实在是不想再过了,所以都想要以后有安定的生活。
高士信道:“人各有志,你们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首先我们得先干完了这一票!此事成了之后,不管你们以前曾经是否干过坏事,跟随我的就杀建奴立功!不想跟随我的,今后好好做人,别再干坏事,痛改前非!我就既往不咎!”
“多谢将军!”那些不愿意从军,只想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的马贼纷纷道。
这时候,外面的夜不收来报:“将军,翟家商队距离此地不足一里了!”
“准备动手!”高士信大手一扬,第一个站了起来,并拍了拍他的熊大,示意熊大也起身。高士信不需要骑马,他使用步弓徒步作战,比骑马威力更大。
众将士和马贼纷纷上马,只等高士信一声令下,就向外面的商队发起攻击。
“哒哒哒”山脚下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三名商队的探马出现在山路上。
“嗷呜”一声低沉的怒吼声,一只棕黑色的巨兽突然从山坡上飞跃而下,一掌拍在为首的一名骑兵身上,长达五厘米的爪子把棉袄撕成碎片,棉衣内的锁子甲也破开一个大洞,那名骑兵胸骨折断,五脏六腑全部粉碎,整个人在大力作用下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献血。
还未等另外两名骑兵反应过来,两支羽箭接踵而至,那两名探马的咽喉中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三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跑了一段路,然后停下来在路边寻找枯草吃了。
山坡上下来了一群人,把失去主人的战马牵走,把尸体拖走,然后埋伏在路边等候。
商队一步步缓缓的接近了山谷,前面的探马没有回来,翟发已经开始怀疑了,就在商队即将进入山谷的时候,翟发突然下令:“停止前进!再派探马!”
又是两名探马冲出,冲入了山谷中。不过那两名探马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里地形险要,肯定有埋伏!结阵迎敌!”老奸巨猾的翟发立即下令结阵。
躲在山坡上远远观察翟家商队的高士信发现商队停止前进,看样子他们是不肯上当了,而是在山谷外面结阵,所有的大车全部围成一圈,商队伙计在当中,大车后面是一圈弓箭手,骑马的商队护卫在车阵外面来回走动。
“既然奸商已经结阵了,我们也只能发起强攻了!”高士信转头向众马贼喊道,“等我先动,射杀他们的弓箭手,你们就冲上去!”
若是能在夜间动手,对高士信更为有利。可是等不到天黑了,天黑之前,黄台吉的大金军队就会赶来。
马贼全部上马,缓缓走出了山谷,在距离车阵一百五十步外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