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官家再令兵排查反贼余孽,务必斩草除根。”阴暗的烛光下,八仙桌的右侧,一位脸色蜡黄的中年谋士低声道:“看来还未抓到这批刺客。”
“想要官家命的人又不止一个,怎么查的清楚。”
“哼,难道官家自己不知道是谁么。”
“这次是真不知道。”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道。主位上,元侃正把玩着手里的一片树叶。这位气度非凡的紫衣少年换了家常服,也一样贵气逼人。作为当今皇帝的三皇子,元侃贵为寿王却不以为然,即使当前官居开封府尹,也从不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外人只知道他行事做派谦和随性,只有身边近身之人才能体会他超出常人的敏感和严谨。
从天塌地陷的断崖山回来,元侃立刻叫人传密令,将所有心腹召集一堂。
此次见识了如此奇妙震撼之事,可谓前所未有的震撼,众人皆觉得匪夷所思,这等力量已经超出了顶级武力的范畴,非人力之可为。
“江为随我追踪百花宫已久,你怎么看。”元侃对着一位较年轻的男人问道。
“回大人。百花宫最后一次有消息传来,据查与三个月前的红芒天象有关。”江为站起来,“那日红光冲天,天象巨变。百姓之中暗自流传,道是社稷不公有奸人作祟,冤情冲天,于是现出天象。而就在这天,百花宫对外放出告示,暂停一切江湖交易,从此再也没人联系上这帮神出鬼没的杀手。”
“那天还有何事发生。”
“宫外无大案情,也没什么,哦对,那天花蕊夫人被官家,那个,那个。。。”“什么?”众人纷纷了然,相互对视后,低头沉思不语。
“这么说,花蕊夫人被官家凌辱致死,所以就导致出现这奇异天象?”元侃直截了当说道,并无任何对其父亲的避讳。仿佛讨论的是个与他不相干的人,评论起来毫不留情。
“照大人的意思推断,刺杀官家的人要么是花蕊夫人的人,要么是百花宫的人”江为若有所思,“或者,花蕊夫人自己就是百花宫的人。”众人点点头,这样确实有可能。
花蕊夫人虽年过半百,但是仍旧美貌惊人,令人一见难忘。犹记得孟国君和夫人被押解进京赴宴时那一曲徜徉曲。也不怪官家为她痴迷一见倾心。如此的丽人,肤白貌美,气质我见犹怜,轻歌曼舞飞霞缭绕,舞姿只应天上有,每个人都如痴如醉如痴如狂。众目睽睽之下,高祖请其助兴,事后纳入后宫,进宫之后宠冠六宫。
她的夫君原蜀国主孟离的眼珠子都要气掉了。谁叫投降的君王不如人呢,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家当时还是高祖的弟弟,只有在一旁望洋兴叹的份。如今高祖突然驾崩,花蕊夫人竟惨遭蹂躏不幸离世,真叫人唏嘘不已。
“百花宫可不是什么江湖小派,绿林中从没有过如此成规模的帮派,几百年来官府只闻其音不见其人,武力这么高强的组织,没有不敢接的刺杀,听说也鲜少有不成功的刺杀,倘若真的百花宫刺杀官家,那。。。”江为说到这里,道:“那官家一定是神功大成,与高祖比起来恐怕也只上不下,看来官家对身负绝学隐藏的够深啊。”
“冥老说的对,以官家的脾气,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他的真实底细,家人子女也不能知道。”元侃对蜡黄脸谋士点点头,清冷的脸上淡然无波,“官家的隐忍就是他的最可怕之处。”
众人眼中都有着深深的忌惮,元侃深吸一口气,令众人继续查访百花宫众人的下落。自己做回椅子上,默默回想断崖山的那一幕奇景。那些白衣人内功深厚,感官皆敏锐超乎常人。所以未曾跟踪太近。她们究竟做了什么导致如此山崩地陷呢,元侃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刘娥终于在晚霞变成暗红的时候,等到了龚美。远处的马车轱辘声让她觉得无比亲切。对着龚美拼命挥手。龚美也觉得提着的心回归原位了,总算这位姑奶奶没有自己跑掉。
“我们最近的分舵在抚州,离这里有四个时辰的路程,今夜我们只能去刘寨主的山头过一夜,明天再回去。”龚美在前面驾车。
刘娥东看看西瞅瞅,这辆马车古香古色,从镂空的窗格到竹帘窗幔,没有一处像现代的气质,刘娥心里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穿越到古代?这么诡异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颠簸的轻了一点,速度慢下来,“我们这就到了。”
刘娥抬头一看,果然,山上明晃晃的火把蜿蜒如长龙般一直照到山脚下的寨口,一帮举着火把的人站在寨门下面迎接,看起来很隆重的样子。
龚美把刘娥扶下马车,这帮人就赶紧迎上前来。“龚老弟你可回来了,这位小娘子是?”络腮胡子大嗓门,皮毛坎肩背大刀,绿林好汉的标配这些人个个齐整一个都不缺。
“这位是在下的上官,今日叨扰感谢各位相迎,龚美谢过了”。“这算啥子嘛,龚老弟能来我们哥几个脸上甚是荣光,你来是看得起我们嘛,快请快请。”
龚美似乎江湖地位很高的样子,被几个大汉簇拥着前面上山寨。刘娥跟在后面,龚美时不时要回头等一下她,众人一看,就慢下来都等着她,等上到山顶寨子内,刘娥已经眼冒金星香汗如雨了。
龚美对各自最高的大汉说道:“刘寨主包涵,给我上官来一份软食,送她内房歇息,我等自去喝酒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