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绽放的无数烟花里,白樱盛典如期而至。
那颗存活千年的白樱树在此时被悄然点亮,灯盏璀璨的光芒亮如白昼,无数落樱随风飘散。
树下,容颜枯槁沉冷的大祭司亲自登上圣坛,为家族祈求着神灵的眷顾。
圣坛下方散落着数十位身着古典长袍的黑祭司与红祭司,外围是几百位翩翩起舞的白衣舞祭。
祭司们雄浑的音色与舞祭们温婉空灵的嗓音交织融合,他们在以最自然的声音礼赞神灵,祈求新一年的希望与繁荣。
长樱街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
若叶独自一人坐在僻静处,这里人迹罕至,他正抬头看着漫天烟火出神,那只甜筒已经被他完整吃掉。
稍坐一会,他准备原路返回继续巡视东部区域,就在这时,他本能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极浅淡的幽兰清香。
若叶抬首,正看到远处的红樱树下伫立着一位佩戴银面具的白发男子。
他起身想要快步离去,可男子已至近前。
“若叶。”
他的嗓音如同暗夜里悄然奏响的大提琴,低沉中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深陷其中。
“你知道你无法避过我,可你依旧会下意识躲避我。你……仍在记恨我。”他说。
“我无权记恨你,是你主动驱逐了我。”执事回应。
若叶望着那个熟悉的面具,一半银纹,一半黑纹,就像是共存的天使与恶魔,这一切都与他很贴合。
那双幽深静寂的眼睛就藏匿在面具之后,他眸内是一片和煦的光亮,此时正微笑不语地望着他,
男子忽然探手轻轻摘下了若叶的兜帽,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兜帽下的那张脸因为长年未见过光,肤色有些苍白,如同他的眼睛一样,冷漠沉寂,缺乏生意。
若叶右侧脸庞上有一道陈旧的伤疤,疤痕虽不难看,但嵌在那张脸上于冷漠中增减了几分狰狞。
男子用手轻抚过那道伤痕,温和笑道:
“如果你真的记恨我,可以设法愈合它。
“我驱逐你,是希望你忘记我,重新选择你自己的路,可你还是千方百计地成为了一个杀手。”
若叶后退一步避开男人的触碰,冷声道:“我只会杀人,我不需要改变,也不想改变。”
“如果你真的只会杀人,为什么还要去担任那座学院的导师。”
若叶没做回应,离去的脚步再未停顿。
“若叶,无论过去多久,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那个喜欢卑微祈求温暖的孩子。”
戴着银面具的男子目送着若叶离去,他最后的那句话语化作清风飘落到了执事耳畔。
他说:“若叶,你会收到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卑微祈求温暖的……孩子。
这就是他眼中的他。
……
洛依贝与纳尔并排躺在岩息湖旁的草地上。
这里隔着湖水与那颗巨大的白樱树遥遥相望,身后是一整片绒花树,偶尔还能听到一阵阵晚风擦过树叶的轻响。
“白樱盛典的整个流程我看过,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避开雪漠。
“我不惧他,也不会给他主动伤害我的机会。正因为我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作为他的对手,我只能更加谨慎小心地去应对,但总有一日,我要亲眼看着他自圣坛跌落。”
不论他有什么理由,他都是那个杀害莹姨、父亲和母亲的凶手。正如莫奈儿所说的那样,如果她都无法让这个杀人凶手得到惩罚,又有谁还能代替她铭记这份仇恨呢?
洛依贝仰望着夜空继续喃喃道:
“你说……现代魔法史和史籍里曾记载过的那位神灵是如今占星者与祭司们所侍奉的那位神吗?
“若叶导师说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那么,那位神灵又该是什么模样……”
她用目光追逐着星辰,许久后,才注意到男人并没有回应她。
纳尔正安静地平躺在草地上,他的呼吸和心跳很均匀,像是早已陷入沉睡。
她低唤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故作神秘地开口:“原本……我还想要给你一些奖励的,既然你睡着,那奖励就算了。”
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真的睡着了?”洛依贝有些不确定。
她侧身凑过去,用采摘来的绒花惩罚性地轻扫纳尔鼻尖,嗓音也变轻许多。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跟女孩子约会的时候睡着很失礼?”
男人沉睡的时候格外安静,这与她放飞自我的睡相截然不同。
关于她的睡相,与她同床过的任清栩曾吐槽过多次,拜她所赐,洛依贝一直为自己的睡相感到羞愧。
这世上,或许,也只有他这样的夜间生物才能在同睡时承受住她的“摧残”。
想到这,她唇边露出一抹浅笑。
他沉睡的模样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洛依贝的指尖从男人眉心处一路向下,最终落至色泽浅淡的唇瓣上。
她看着他的嘴唇,慢慢地,思绪仿佛受到了无形的蛊惑,两人双唇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完全贴合。
在那一刻,沉睡的男人忽然伸手扣住女孩的脑袋,将她带入了自己的节奏中。
洛依贝惊讶地睁开双眼,视线触及到男人格外专注的暗红眸子,顿时明白自己又一次被他骗到了。
她下意识想去咬他,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嘴唇不慎触碰到了他隐藏起来的尖牙,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