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贝闭上双眼陷入梦境的那一刻,周遭地面上忽然无声无息间生长出无数白藤,纤细莹白的藤体缓慢缠绕住两个人,
白藤两侧小巧的叶片摇曳着躯体,时不时触碰着男人的侧脸,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在故意轻抚他的脸庞。
满地的血色污迹也遮挡不住它们的绝美。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纳尔知道,白藤出现这样的异状一定是怀里的女孩已开启提升魔法等阶的契机,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照顾她,守护好她的本体,还要买她喜欢的鱿鱼馅饼。
滚烫的。
索斯身亡后,耳麦内相继传来各执行官小队已完成任务的好消息。
空间执法部的执行官们零零散散分布在第十五层宴会区域内部进行着最后的清理工作。
“我还有事,你带她先回去。”洛萧然将自家钥匙递向男人,他刚要转身就被纳尔唤住。
“哪里能买到味道很好的鱿鱼馅饼。”
洛萧然看了眼时间,半夜分,这个时间怕是没有哪家馅饼店还能开门,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50面值的纸币放进了纳尔的臂弯里。
“据我所知霖城市内没有,你先回去,凌晨五点左右你可以去我家附近那家‘麦多加馅饼’买,那家生意一直很好。”
“谢谢。”男人收好纸币,抱起女孩离开了“海洋之心”。
在酒店门口,纳尔遇到了正要进入内部查探的绝影。
绝影于晨间接到守护者银传递来的消息,他是专程为确认继承者的安危而赶来。
男人视线停留在纳尔身上,隔着一段距离他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两个人穿着染血的衣服,狼狈的模样如出一辙,男人用手轻掩鼻端,蹙眉凉凉问道:“怎么回事。”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她在晋升等阶。”
小事?搞成这副模样?
那些血里,有他最厌恶的血族人的血液,其中还混杂着人类的血液。
男人面色不善地瞥过纳尔,调动本源力量屏蔽过嗅觉才疾步跟上。
……
洛依贝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她习惯性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躯体是半透明的灵体状态,身下铺着一层深红色绒毛毯,摸上去非常细软。
周身环绕的一层微光照亮了她所处的这片天地,这是一个内部空间很宽敞的牢笼,鼻端能隐约嗅到好闻的药草香味,耳边能听到流水拍打石壁发出的悦耳声响。
洛依贝尝试着走出这方牢笼,最终发现她的活动范围只能有这么大,并且外围设有禁制。
她被人囚禁了?
过往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只是唯独没记得有人囚禁了她。
对灵体来说,进食排泄没有必要,睡眠这种东西更是可有可无。
“喂,有人吗?”她大声喊道。
只有一阵空灵的回声。
洛依贝又仔细探索一番,发现这方牢笼里只有地上铺着的深红色绒毛毯和自己。她叹了口气,安于现状地又躺回了原处。
是谁要把她关起来呢?
无所事事的窝在绒毛毯内许久后,她听到了一阵大门开启的沉闷声响。
四壁上成片的深红色烛火应声亮起,如此幽暗的光亮也仅能照出旁侧事物的模糊轮廓,洛依贝隐约看清了牢笼外的世界。
牢笼下是一个小水潭,古老陈旧的书架环绕着小水潭分布,一直延续到很远处,边缘石壁上似乎是无数刻意开凿出的半圆形石洞,石洞很浅也很小,内里放着黑色的匣子。
有一阵脚步声正在挨近,洛依贝心底一紧,是囚禁她的人出现了?
“谢谢,我很喜欢这。”清冷而纯净的嗓音响起,穿着素白修身法袍的少年映入了她的眼帘,距离微远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旁侧是一位身着宽大祭司红袍的老者,白发红衣,面容苍老而肃穆,无法猜测年龄。
“你可想知道我限制你自由的原因。”老者嘶哑着声音问道。
“您真正想告知我时,我必然就会知道。”
“你不怨我?”老者面无波澜地又问。
少年很是坦然平淡:“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境况比流落街头靠着与同类厮斗争抢食物而生存更加糟糕,也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遭遇绝影那样的强敌更可怕。
您肯收养我,已经很好,我没有资格怨怼。”
“这世上可怕的东西很多,你所见到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既是这样,你便安心留在此处,食物我会按时送来。”
说罢,老者挥手屏退牢笼禁制,他的目光丝毫未作停留,仿佛根本没看到牢笼内的那个女孩。
洛依贝将自己半透明的双手遮挡在少年眼前,见背对着自己目送老者归去的白衣少年毫无反应,不禁有些失望。
他们似乎都看不到她。
“不管怎样我不是一个人了。”
“难道出去的契机在他身上?”
她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大门重新关闭,少年安静地转身面向女孩,暗红色瞳仁里倒映出了对方泛着微光的身躯。
“鬼魂姐姐,我看得到你。”
洛依贝吓了一跳,作为一只鬼她很没出息地被人吓到了。
她辨认着对方的面孔,脱口而出:“纳尔!”
身前的少年个头只到她胸口,可他的脸部轮廓已然与成年后的纳尔十分相像。眉眼还没有彻底长开,黑发长度只到胸前,但那张漂亮的脸蛋比她见过的许多少女还要精致。
他穿白色的模样,既干净又美好,就像洒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