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配嫉妒,所以只剩下卑微。
梦将其中一杯红酒塞进黎莫手里,又一根根将他的手指紧缚住高脚杯下端。
“这样卑微的你,永远都无法同汐相比。拿好你的塔斯特罗红酒,不要再捏碎了。”
梦敛住眼眸,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不再去看身后的黎莫。
主城萨诺兰内部的风吟花粉雾霾已经全部褪去,空恢复到一片阴沉,女孩绯红的发丝表面泛起一层微光。
煤球跟随着坐在主人脚边,房间内陷入了一片静寂。
黎莫忽然执起那杯红酒,仰头一口闷入唇郑酸涩的,只有一点点甜意。隐含着挣扎意味的眼神逐渐涣散,由一个点化作数千幻境,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里。
他不是很会喝酒,因为这一点时常会被下属调笑。他们总他过于年轻,他43岁,刚成年不久。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变老。
或许多喝几次就可以习惯。
大多数时间他喜欢保持清醒,但这一刻他忽然什么也不想管,只想醉生梦死,放纵自己。
黎莫扶住墙壁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那将是他今夜的归宿。
那些表情各异的纸人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意志上的消沉,它们安静地从各处走出,蹦蹦跳跳地落在了执事身上。
这一切都是惩罚,是私自窥探幻梦圣殿的特定惩罚。
神志不清的间隙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由无数重幻境构建出的奇异世界里,有着绯红色短发的女孩就站在最上首,她的眼神幽深又沉寂。
她步伐优雅地向他走来,抚摸着他的眼睛。
她:“你的眼睛很明亮,但今日之后,我要它为我而黯淡。”
她做到了,那句话就像一句谶言。从她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断变成真实。
她没有抹除他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同时又施与他最痛苦的惩罚。
她给予他两个选择,一是通告裁决圣殿,身败名裂。二是保留记忆,听从她的所有命令。
作为最高执事,他没有选择。
他的眼睛在初见她时最明亮,此后一直在黯淡,到现在,他不敢与她对视。
他自己也在问自己。
黎莫,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喜欢什么时候才可以终止。
什么时候你才能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