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仪目光闪了闪,紧张地去看雷墨。
陆丛蔓现在是雷家的当家主母,她跟雷墨目前仍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关系,想要嫁进雷家,获得陆丛蔓的认可也很重要。
她不想让陆丛蔓知道,是自己害的雷墨出了意外。
雷墨看出了她的紧张,体贴地随口一说:“走在路边,不小心被开快车的人碰到了而已。”
他轻描淡写,丝毫没将自己的伤处放在心上。
陆丛蔓虽气,但看他脸色尚可,说话一如既往的冷硬,也就放下心来,“下次一定小心点。”
她语气生硬,苛责多于关心。
雷墨嘲讽地扯了扯唇,连回应都没有,便把目光落在韩香仪脸上。
韩香仪冲他温柔的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瞟向陆丛蔓。
陆丛蔓不由又气起来,这两人……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的。
韩香仪也是有本事,上次见面,说要怀雷家的孩子,还真给她怀上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
想来她当时已经确定自己怀孕,才有底气跟她叫嚣!
梁永希呢?
雷老爷子那么爱戴她,一心等着抱曾孙,她的肚子却一点没动静,想起这些事儿,陆丛蔓心烦气躁,跟雷墨说了一声便走了。
刚出病房,却见梁永希匆匆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陆丛蔓快走几步来到她的面前,眉目高挑,“雷墨是你的丈夫,他受伤你不陪在身边,跑哪儿去了?”
梁永希眉目疏淡,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她昨晚担心雷墨,一夜没睡好。
天没亮就起来煲汤送过来,可来到这儿,却听到雷墨说自己只是他人硬塞给他的暖床工具,根本不配伺候他。
面对婆婆的质问,她能说自己是因为不想做雷墨和韩香仪的电灯泡所以才离开的吗?
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雷墨也不会希望她留下。
可这些,她都不能跟陆丛蔓说。
说了,陆丛蔓只会认为她无能,配不上她儿子,没能力把韩香仪赶走……
心里翻江倒海,痛的不是滋味,可谁在乎?
谁理解?
她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妈,你也看到了,我来了也是多余,还惹他们不高兴……”
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低下了头。
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陆丛蔓鄙夷地瞪她一眼,“你这什么态度?想放弃吗?如果不争取,他就是别人的,你就要滚出雷家。”
梁永希手里提着食盒,她觉得莫名的沉,就像她的心一样,沉沉的,往下坠。
她昨夜想了很久很久,觉得雷墨既然如此深爱韩香仪,她应该以君子之度成人之美,跟他离婚,皆大欢喜。
最最最重要的是……离婚后,她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妈,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您看香香都怀孕了,雷家的骨肉说,让爷爷做主……我同意离婚的……”
当初怀着怎样雀跃惊喜的心情嫁给雷墨,现在就怀着怎样悲壮痛苦的心境请求离婚。
如果不是感到绝望,她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陆丛蔓惊讶地看着梁永希,在她眼里,一个身无背景的孤女嫁进雷家,不知道高攀雷家多少倍,她不想方设法的死赖着,居然要求离婚?
她正蹙眉犹豫着,病房里忽地响起了一道巨大的撞击声。
两人都吓了一跳。
梁永希下意识冲过去,到病房门口时她却放下了脚步,侧身让陆丛蔓走进去,自己站在边上偷看里面。
雷墨不知道为什么拔了输液针下了病床,此时铁青着脸坐在病床边,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他砸到了墙上,裂成碎片落在脚边。
韩香仪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一脸的惊异害怕。
陆丛蔓小心地踩在碎玻璃渣上,皱着眉看着雷墨,“你又发什么疯?”
刚刚下床扯动了腹部的伤口,雷墨双手撑在膝盖上,尽量挺直疼痛的腰部,他偏头,看到病房门边露着半只脚,黑色的圆头靴子,白色的大衣衣角,她就站在门外,却不肯进来。
刚刚听到陆丛蔓的呵斥,他就猜到是她来了。
见她迟迟没有进来,想到他的母亲一贯对她的态度,便下床想要到外面看看,谁知却听到她搬出爷爷提离婚。
呵……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离婚。
她可真会阳奉阴违,偏偏整天笑脸迎人,让他以为她多么的想要跟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多么的开心。
全是敷衍!
当着他的面奉迎讨好,背地里又想着离婚!
梁永希瞥到雷墨恐怖的神情,吓得一缩,靠着墙壁动也不敢动。
他的眼神……分明是知道她来了。
可为什么阴沉又冰冷?好像处于暴怒的边缘?
韩香仪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会无怨无悔地去补天而不会对她动怒,他生气发怒的对象只有她!
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
是进病房把汤给他,还是就这么离开?
选哪一个,他才会不那么生气?
正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乔瑾的声音忽然从边上传了过来,“希希姐,你是来看我的吗?我的病房在那边,你走错了。”
乔瑾这几天住院住的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整天因为雷墨限制希希姐,不让她来看他而愤愤不已苦闷不甘,这会儿见到了,欣喜地拉住她就往自己的病房走,见她手里提着食盒,更是高兴的口水直流。
等到梁永希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乔瑾拉着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