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山中的风凉意越大,雷墨站了一会,咳意又上来了,伸手朝帐篷挥了挥,“你先进去,孩子需要人照看。”
梁永希瞥一眼他,转身回到帐篷,雷墨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觉得奇怪,同时心里涌上无限的惆怅,多少年的爱情长跑以及婚姻生活,现在就要画上句号,有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
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恍惚间雷墨回了帐篷,然后一直盯着她看,当她睁开眼时,帐篷内静悄悄的,耳边是鸟儿清脆响亮的叫声,歪头一看,边上的毛毯已经叠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孩子们和雷墨都不在。
她立即坐起身,来到外面的山坡朝下张望,远远地看到雷墨坐在不远处的河边钓鱼,三个孩子都在他的边上,她悄然松一口气,开始洗漱换衣服,收拾好后看到空地上多了个折叠桌,桌上摆放着早餐,居然还用保温盒包着,里面是豆浆烧麦包子,她坐到小板凳上一边吃一边眺望远山峻岭,心情说不出的舒畅惬意。
中午,他们就吃雷墨钓到的鱼,他自己杀鱼去鳞,就在溪水里洗干净放进一口大锅里煮,锅下烧的是雷一搏和战擎天找来的木柴,欣儿负责放佐料。
梁永希看着,觉得这旅游变成了野炊,孩子们却特别喜欢,雷一搏和战擎天学会了相互合作,也不打闹了,偶尔看对方不顺眼时,欣儿就会充当和事佬,不分亲疏地把两人统统训一番,然后就天下太平了。
喝完鱼汤后,大家稍事休息,下午雷墨带他们去爬山,山中荆棘遍布,雷墨拿着一根棍子走在最前面,最后面是梁永希,三个孩子被护在中间。
尽管在城市长大,但三人都没喊叫一声苦,兴致勃勃地一路往上,但他们到底年纪小,体力跟不上,每走一段路后都会停下来休息五分钟。
梁永希把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拿出来分给他们吃,雷墨是最后一个分到的,他摇了摇头,“给孩子们吧。”话落后,转头看向别处,借着打量周围环境的动作,没有对上梁永希的目光。
梁永希看了眼他的侧脸,他似乎在跟她刻意保持距离?
是因为决定离婚了?
天黑之前,他们到达了山顶,站在最高峰处,刚好看到了西沉的一轮太阳,欣儿说大大红红的像个蛋黄,山顶的风更冷了,穿过冲锋衣透进身体里,梁永希被孩子们感冒,立即要求下去,可孩子摇头拒绝,说要睡在山上,明天一早看日出。
她为难地看向雷墨,雷墨点点头,“我打电话给徐浪,让他们把帐篷吃的都送上来。”
不到一个小时,一辆直升机飞到了他们头顶,把物资都扔了下来,接着战九从垂落的绳索上跳了下来,战八也紧跟着下来了。
两人率先确定这‘一家五口’没事才开始搭帐篷,帐篷搭好后把铺盖铺好,又拿出毯子和被子,最后是吃的喝的。
三个孩子坐进帐篷里开始欢乐地吃起来,梁永希也跟着进去照顾。
战九担忧地看着站在风口的雷墨,走过去压低声音开口:“亲王,请注意您的身体。”
雷墨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淡淡应声:“我知道。”
战九抿了抿唇,退到一旁查看周围地形,虽然暗处还有人保护,但他们仍要小心。
雷墨望着深沉的夜色,伫立许久才进帐篷,帐篷里,三个小家伙简单洗漱后已经睡下了,累了一天,他们个个睡的香甜,梁永希也已换了衣服躺进了被窝里,靠她最近的是欣儿,然后是战擎天,雷一搏,看样子战擎天一定是争取了,要不然肯定会睡得离她最远。
梁永希闭上眼睡觉,没过一会,想起男人刷牙洗脸声,以及换衣服的悉索声,依照他的洁癖,绝不可能不洗澡就躺下的,可为了孩子们,他倒是能忍。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明天下午。”雷墨躺下来,侧身看着身旁的四个人。
梁永希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不知从哪个方向隐约传来狼嚎,听的人心里瘆得慌,吓得梁永希睡不着,睁着眼看孩子们天真的睡颜,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不受外界一切动静地酣睡着,欣儿和一搏睡的很沉,倒是战擎天,时不时地呓语,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战九。”雷墨忽地扬声高叫一声,战九立刻出现在帐篷外,“亲王,什么事?”
“去把嚎叫的狼杀了,吵到孩子们睡觉了。”其实只是吵到了梁永希。
战九应了一声,不到十分钟,狼嚎声消失了。
梁永希怔怔地看着雷墨发呆,这男人……为了让她睡个好觉,二话不说让人杀了狼。
“别误会,怕你睡不好明天没精力照顾孩子。”雷墨忽地扬声。
梁永希讥诮地弯了弯唇,他是一旦做出离婚的决定,就开始划清界限吗?
她不高兴地开始数绵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尚未到来,雷墨一一喊醒孩子们,让他们起床准备看日出,孩子们克服困倦,爬起来先洗漱吃了点饼干,随后穿上厚厚的衣服站在山顶,望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当光芒冲破云层照亮整片山川时,雷墨和三个孩子一样激动,他也是平生第一次静下心来看日出,壮丽而又绚烂,轻而易举让人心中激荡。
孩子们虽然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描述心情,但相信这一刻一定会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童年里,每每回忆起来,都会觉得美好。
梁永希起的有点迟,没有看到全部日出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