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修白握杯子的手忽地收紧。
梁永希是明白人,雷墨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怎样,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仍旧选择沉浸其中,大抵就是因为她口中的‘爱’了。
梁永希双眸注视着余修白,似乎在等待他的批判。
余修白却只是笑笑,“蒙蒙喜欢就好,我祝你得偿所愿。”
一杯茶喝完了,余修白静静地陪着梁永希坐着,当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他淡笑着站起身,“我要回去了,我们下次聊。”
梁永希嗯了声,起身想要送他却被他拒绝,“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在家好好休息。”
余修白离开,顺手关上了梁永希的家门,走出院门时,他摸出手机看一眼,里面一条信息,静静地躺着:雷墨回来了。
他站到高大的灌木丛后,看到一辆迈巴赫迅速地驶了过来,雷墨果然回来了。
他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离开。
……
得偿所愿?
梁永希咀嚼着这四个字,无人之时,竟毫无所觉的流泪满面。
韩香仪有了雷墨的孩子,当她的孩子生下来后,她和雷墨之间,还可能再纯粹吗?
可能吗?
就算她逼着自己心胸宽广,可也无法忍受雷墨和韩香仪有孩子这件事!
而且,韩香仪还叫嚣,她要生下雷氏长曾孙,万一被她知道自己也怀孕的事……
她心中阵阵发寒,思虑太多太重,连房门响动,雷墨走到她身边她都没察觉。
梁永希窝在沙发上,身子朝里卷缩着,双腿并拢手臂抱着自己的肚子,发丝盖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雷墨坐到她身边,探手去拨她的发丝。
梁永希吓了一跳,倏地回神,偏头一看,看到是雷墨。
当他的大手欲触到她脸上时,她下意识缩了一下,避开了。
雷墨看着自己悬空的手,眯了眯眼,“怎么了?”
他看得出来,梁永希情绪不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她鲜少哭的。
梁永希坐起身,双臂圈住自己,低下头,艰涩开口:“香香来过了。”
雷墨挑眉,平静地注视着梁永希。
梁永希终是忍不住,抬起脸看着他,“她说她怀孕了,是你的孩子,要我跟你离婚。”
她到底撑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雷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雷墨目光微凛,紧紧盯着流泪的梁永希,单手抬起她的下颚,指腹在她脸上游移,帮她擦去晶莹的泪滴,“你还是你,不会变。”
梁永希被他气笑了,整个人有些崩溃的捶打着雷墨,“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打禅语吗?”
“你知道她今天就是来逼宫的吗?她说要我跟你离婚,让你们的孩子能有一个健全的家,她说你为了奖励她,她一求情就放过了梁家……”
“你知道正常的正宫会怎么做吗?”
“正宫会恶狠狠地上前扇上门的小三,会理直气壮地质问出轨的丈夫,会提出离婚,从此后摆脱渣男!”
她说的激动,俨然忘了措辞。
“而我呢?”她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梁永希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是我丈夫的心头宝,我碰她一根手指头,自己会断掉整只手……”
“我这么没用,这么没出息,只能任凭别人上门打脸。”
“一切都是因为你……”
雷墨越听越皱眉,他不高兴地一把钳制住梁永希胡乱挥舞的双臂,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危险的问:“你说我什么?渣男?”
梁永希长久以来绷着的神经此时此刻断了,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压根没听清雷墨说的是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
雷墨气的脸色铁青,一把用力扼住她的脖颈,骤然而至的呼吸困难让梁永希慢慢地清醒过来。
她撑大眼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动怒的雷墨。
胸肺间的空气越来越少,她也不挣扎,突然就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被他杀了也好,最起码不会再纠结,不会再痛苦。
雷墨见她完全放弃了抵抗,心脏仿若被什么烫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手。
梁永希倒在沙发上,背对着雷墨,本能地咳嗽,呼吸。
她的手覆上了肚子,惊觉自己刚刚一点都没为孩子考虑。
她情绪如此激动,还跟雷墨叫嚣……甚至连生死都不在乎了,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啊。
他什么都没做错,她凭什么带着他一起去死?
懊悔,瞬间涌上心头。
也庆幸雷墨没有真的下狠手。
“梁永希,你冷静下来了吗?”雷墨在她身后冷冷的问。
梁永希深吸一口气,坐起身面对雷墨时,嘴角扯出一抹散漫的笑,“抱歉,刚刚泼妇附体了,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我的本意,老公你别放在心上。”
雷墨居高临下看她演戏。
她演的挺认真的,灵活的手指整理好凌乱的发丝,爬起来站在沙发上,利用高势轻而易举抱住他的脖颈,“老公,无论你跟韩香仪有几个孩子,你都是我老公,是吧。”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她,没吭声。
她兀自笑笑,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我去做晚饭,你想吃什么?”
她跳下沙发,转过身朝厨房走去。
用来隔断的玻璃上,映出她强颜欢笑后落寞的脸。
雷墨不动声色地看着,回她:“只要你烧的,都可以。”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