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的这个姿势很软,像只刚出生的小奶喵,陆予骞甚至都可以听见她孱弱细嫩的呜咽声。

大掌抚过遮住她侧脸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小脸。

沈娆看上去恹恹的,抬起眼眸的时候,睫毛颤了颤,有些飘然地吐出一口气。

她依旧没有说话,但总算不是对陆予骞的动作毫无反应的,女子的视线追着他的手,指尖探过去,带着些许依恋,勾了勾男人的尾指。

陆予骞的心脏顿时塌了一块,语气不由自主放得更柔,“是不是困了?”

他知道她前一晚,过得同样是鸡飞狗跳,肯定很疲惫。

沈娆戳戳脑袋,应景地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了一抹湿润。

于是,陆予骞将被子掀开一角,朝她轻轻拍了拍床,“上来吧。”

这种诱惑力,沈娆哪里抗拒得了,脱掉鞋子,她乖乖钻进已经被暖好的被窝里。

在外面逛了那么久,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凉气,沈娆想也不想就往陆予骞身上贴,男人纵容地展开手臂,让她枕在脑后。

“你睡一下。”

陆予骞低沉的嗓音很是催眠,沈娆静气不少,缓缓闭上了眸。

但没过多久,她又重新睁开了眼睛,闷声道,“我睡不着。”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予骞提了一句,现在已经快要晌午了,但她恐怕粒米都未进过。

沈娆想一下,又摇了摇头,她暂时也没什么食欲。

但她心里同样记挂着对方,抬头问他道,“你呢?饿吗?你是不是,连昨天晚饭都没吃过?”

陆予骞踟蹰片刻,尽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同她解释,“这两天,暂时只能打营养针,之后,才能吃一些清淡的流质食物。好在,我也感觉不到饿,多喝热水就可以。”

沈娆听得心揪了一下,她知道陆予骞的情况,从季林那里知道的。

刚开始季林死活不肯说,沈娆硬撬出来的,才得知他又是胃穿孔,又是神经衰弱,外强中干了都。

沈娆越想脸色越黑,瞪着他,“你活该,让你瞎折腾自己!”

陆予骞顿时哭笑不得,附和道,“是啊,活该。所以,不用心疼我,这是我该受的。”

被戳中了小心思,沈娆顿时不乐意了,轻咳一声,说话有些跩,“我心疼自己还来不及呢!告诉你,上回那笔账,我可是还记得的!你不就躺两天医院嘛,怎么不想想我……”

陆予骞圈在她肩头的手,蓦地一紧,沈娆的后半截话,没有说下去。

头顶的气压倏然变沉,沈娆一口凉气猛灌进肺里,身子都僵住,耳膜周围的空气,被男人刀刃一般锋利的嗓音划开,“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逐字逐句,掷地有声。

他似是,想将这个承诺,刻进她的骨髓里。

沈娆心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翻卷得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她也不知道自己澎湃个什么劲,明明也不是多缱绻的情话。

一时疑惑,陆予骞他,会说情话么?

“你又在想什么?”

男人的拇指刮过她的下巴,稍作摩挲,沈娆觉着痒,哼笑着躲开了。

她先是摇头,但下一刻,她又抬起视线,盯住陆予骞温和的眸子,同他直言道,“那个,北北刚才,和我说了一些话……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陆予骞听罢,英挺的侧脸,立刻蒙上一层正色。

她没有又将心事闷着,而是肯摊开来讲,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与此同时,周遭凝重的气氛也无法让人忽视,陆予骞的眉峰,渐渐地挤在一处。

然而下一秒,沈娆却扬起了唇,朝他粲然展颜,问了句,“陆予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么?”

男人眉梢沉落,连带呼吸也顿住。

他知道,沈娆一定是有许多疑问的。

比如,他为什么会和白舒签下那份协议。

比如,当初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选择和她结婚。

还比如,他的内心伸出,到底有没有藏着另外的某某。

以上种种,随便抛出一个来,都足以让他们暂时缓和的关系,受到严重的打击。

若是她一定要打破砂锅弄明白,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脑中纷乱,以至于他的手心,都出汗了。

却没想到,她问的,竟是他们的初遇。

陆予骞稍稍回想两秒,点头。

如何能忘,她是那样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生命里,燃了一把不知名的火,终于将他心里灭掉的灯,烧出了流光星点。

男人刚要启唇,沈娆却朝他摆摆手,“你肯定以为,我们初见,是在两年前对吧?”

看着他微怔的眉目,沈娆依旧在笑,但声音,已经添上了几分厚重感,“不是的,陆予骞,我们十年前,就见过了。你或许……不记得了吧,但这也不怪你,本来,就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谁让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呢。”

说到这儿,沈娆的脸颊上,显出了两片红霞,她抿唇,害羞,却也直白,“之后的整整八年里,这份心意,一直没有改变过。”

“而嫁给你,是在这场漫长的暗恋里,我做的,最勇敢的事。哪怕婚礼当天,白舒忽然出现,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我也不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所以,哪怕你心有所爱,哪怕你视我如无物,哪怕你身边亲近的人,都不承认我,我仍旧愿意坚持下去。”

“事实上,我还挺成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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