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苏天成难以开心起来,他原本以为,杨嗣昌、徐尔一和卢象升等人,会很快接受事实,选择听从他的号令,可惜他的预计过于乐观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三人依旧没有表态,其中问题最大的还是徐尔一。
渠清泽可不会放过监视的机会,督师府出钱养着他们,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几位大人优哉游哉,每日里都是吃饱喝足,到大街上去闲逛,而后回到官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像这等的享受,天生就是可以受用的。
好几次,就连朱审烜都有些动摇了,既然杨嗣昌等人,不愿意选择合作,那还不如将话语挑明,请他们离开登州,反正他们也无法为朝廷做事情了。
苏天成一直没有松口。
不过现在,苏天成也忍不住了,关键问题是他春节之后,也要离开登州,带领江宁营大军,赶赴福建去了,什么时候回到登州,还是说不准的事情,而且整个的山东,已经全部都纳入到麾下了,苏天成急需人才,也亟需稳定山东的大局,这个时候,杨嗣昌等人若是不愿意合作,那就的确要离开了。
根据渠清泽的观察,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徐尔一的身上,这位苏天成的恩师,颇有些老顽固的味道,就是不松口,不说离开的事情,态度最为软化的是卢象升,毕竟和苏天成的关系不一般,并且专门给朝廷写了奏折,说是已经统领三万大军了。
经过思考之后,苏天成决定与杨嗣昌等人,再次的正面接触了,若是这一次还是没有效果,得不到杨嗣昌等人的表态。那苏天成就要送客了,除开卢象升必须留在登州,杨嗣昌和徐尔一可以回到老家去颐养天年了。
杨嗣昌、徐尔一和卢象升进入到督师府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进入了厢房之后,脸色很快变得严肃了。他们清楚是什么事情。
苏天成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
“三位大人,来到登州有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该有态度了。”
首先开口的是徐尔一。
“苏大人,是不是想着送客了啊,嫌弃我等白吃白喝了。”
“若是三位大人不能够合作,送客是一定的,至于嫌弃白吃白喝,倒也没有那样的过分。就算是在我山东境内的百姓,都是不能够饿肚子的,何况是三位大人了。”
还没有等到徐尔一再次开口,杨嗣昌开口了。
“苏大人,我还正想询问一件事情,这来自浙江和南直隶的灾民,都到了登州府城附近了,我还听说了。诸多的灾民,遍布山东各地。不知道这是不是苏大人的意思啊。”
“不管是浙江还是南直隶的灾民,都是我大明的子民,若是官府在百姓遭遇灾荒的时候,不能够出面救济,甚至害怕惹上麻烦,影响到自身的政绩和提拔了。那还当什么官,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有百姓的耕种和劳作,哪里来的粮食,没有百姓缴纳的赋税。那些官吏从什么地方得到俸禄,偏偏在百姓遭遇到灾害的时候,浙江和南直隶的某些官府,居然驱逐灾民,我作不出来,就算是倾尽全力,我也要救济这些灾民,等到开春之后,给予这些灾民粮食,让他们回到家乡去耕作。。。”
苏天成还在说话的时候,杨嗣昌等人的神态,已经变化了,其实这个问题,他们早就争论过了,浙江和南直隶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可徐尔一认为,苏天成如此做也是不对的,这等的事情,应该要禀报朝廷,让朝廷来处理,山东如此的做法,岂不是代表朝廷了,因为事情涉及到了朝廷,杨嗣昌和卢象升也不好说什么,尽管他们认为徐尔一的认识是不对的。
苏天成说完之后,徐尔一终于再次开口了。
“苏大人的义举,我是很佩服的,不过我以为,苏天成此举有些不妥,这等的事情,应该是要禀报朝廷的,让朝廷来处理,最为妥当。”
苏天成看着徐尔一,冷冷一笑,没有客气。
“徐大人的认识真的是有意思啊,不知道徐大人这么多年在朝廷为官,居然没有能够领会到其中的奥妙,我确实没有想到,那我就要问问徐大人了,浙江和南直隶的灾荒,朝廷难道不知道吗,湖州府的某些官吏,也曾经仗义执言,说到了当地的灾荒,朝廷有什么动作吗,朝廷要求浙江和南直隶等地,如数上缴赋税,而且专门发出了敕书,这是什么意思,退一万步说,朝廷是考虑到了我大明的赋税,考虑到了诸多官吏的俸禄,考虑到了军饷,等等,可浙江和南直隶已经出现了大量的灾民,甚至演化为流民了,浙江和南直隶等地的官府,横加阻拦,不准流民入境,这等的情况,朝廷还不知道吗。”
徐尔一的脸色有些发白,可苏天成没有停止的意思。
“按照徐大人所言,我也需要禀报朝廷了,若是朝廷不予理睬,我是不是也袖手旁观,看着如此多的灾民饿死,若是做官到了那般冷血的程度,那我大明还有什么希望,我的态度很明确,若是做官的人,今日不管百姓的死活,明日他们也没有活路了。”
“我早就说过,山东各地的官府,将百姓的衣食住行放在第一位,不管遭遇了多大的灾荒,也不管遭遇到什么困难,都必须保证百姓的生活,迫不得已的时候,宁可官吏节衣缩食,也要让百姓吃饱穿暖。”
苏天成说完这些话,杨嗣昌站起来来,走到了苏天成的面前,双手抱拳作揖。
“今日听到苏大人这一番话,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