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鸿听出那是柳家祈福之语,每个传承都有每个传承的习俗,就是这福语也是一样。
“还请啇王妃走坤宫。”
慕惊鸿端着小鼎朝着西南方向的那大鼎走去,西南,又是坤宫,意指地。
玉指轻轻一碰鼎面,手中的小鼎抬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鼎中的烟气正要将她整个人都蒙住了,有一种仙子从鼎中现身的错觉。
不用柳疏狂指示,慕惊鸿已经由西南方向走到西北方位的乾宫,乾又指天。
先敬地再拜天。
与别的说话有相差。
也是柳家的规矩。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外围众人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用柳疏狂提示,慕惊鸿所做的每个动作都是十分恰到好处,又十分的娴熟,就好像是做了上千上万次。
楚禹的黑眸再次眯到了一起,死死盯着慕惊鸿的动作。
柳疏狂早知她的不同,却不想她竟然也精通此道。
步伐以及手势都做得十分恰到好处,分毫不差的动作,将柳家传承的那些规矩都拿捏得恰好。
这是……
柳疏狂的目光随着慕惊鸿的动作而移动,走到了东南震位,只见慕惊鸿突然将手里的小鼎转了过来,猛地朝中心抛了出去,那个动作极快,极优美。
而很不巧的,她正面转过来时,是对着楚禹的方向。
沉静如枯井的黑眸里有异芒滑过,随着她的动作可见到楚禹那双黑目倏然瞪大,眼中闪过的复杂以及惊骇,将他那张俊脸衬得有些扭曲。
慕惊鸿抛鼎的动作有些怪。
可细看之下,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落在楚禹的眼中,只有惊涛骇浪。
“皇上!”
楚禹突然朝着慕惊鸿直步大走,身后的郑公公等人惊得叫出了声。
站在慕惊鸿身后不远的柳疏狂见此也是阻止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禹脸色难看,眼神复杂的朝着慕惊鸿大步走来。
“嗡!”
抛出去的小鼎突然凌空而起,稳稳当当的悬在了正空之上。
同时。
楚禹被阵法的气震得气血翻涌,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重重的砸向了青石板。
郑公公等护卫,立即做出了反应,好几人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一并砸了出去。
“噗!”
阵法的威力之大,将楚禹的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
猛地撑住身形,抬头咬着血牙,深深的看向阵中的慕惊鸿。
站在阵法的女子,眼神安静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眨一下眼般冷静。
这个眼神太像了。
“咳咳……”
楚禹连吐了几口血。
“皇上!快,传太医!”
“柳祭司,还不快撤阵!”
“传太医……”
四周立即乱成了一团。
楚禹捂着震痛的位置,眼神死死盯着阵中女子。
直到太医匆匆而来,将他扶进了旁边不远的偏殿,这里才消停。
柳疏狂试着撤阵,却怎么也撤不下来。
顾太尉和江中书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异样。
“啇王妃!”
柳疏狂试了好几回没动静,站在阵外呼喊了几声一动不动的慕惊鸿。
站在阵外的楚啇走到了她的前面,隔着百步远的距离,看着她。
那眼神的深意,令得慕惊鸿猛然回神。
听到身后柳疏狂的叫喊,她深吸了口气,朝着兑位走去,玉手轻轻的一拨,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做的。
“哐当”一声响,悬在凌空的小鼎稳稳的落在地上,正面朝天,毫无损伤。
一只手倏忽捏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一扯。
她抬头就对上了楚啇那双冰冷如霜的黑眸,身上冷冽的气息比平常时更加的阴寒。
“你在干什么。”
楚啇冷声质问。
那眼神非常的可怕。
慕惊鸿冷静如常的眼迎上他的冷凛,“王爷捏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
“王爷。”
楚啇黑得惊人的眼仍然死盯着她,要不是场合不对,慕惊鸿都要怀疑他会不会一手掐了自己。
“啇王。”
顾太尉走过来,站在前面,大有一种与楚啇对峙的架势。
楚啇冷然的松开了慕惊鸿的手,不温不冷的道:“顾太尉还是到圣上那里瞧瞧吧,要是有个好歹,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掉责任。”
说这话时,看向慕惊鸿的眼神也深了几分。
慕惊鸿始终是保持着刚才平静无波的神色,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似的。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怕死吗。
楚啇当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动作才引得楚禹突然阵中走去。
而她的动作,刚才触发了阵法的威力。
连柳疏狂都撤不开的阵,她轻巧的一碰就解除了。
在这种场面做出这样的动作,她不是在告诉别人,事是她做的吗。
楚禹不是蠢蛋,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啇王也是当局者,皇上与啇王乃是兄弟,若是说到责任,啇王比我们这些老臣都要重一些,”顾太尉也是目光幽深的落在慕惊鸿的身上,见他这个外甥女平静如常,不像是知晓自己面对怎样局面的样子,心中升起一抹异样,“啇王,皇上受伤涉及到了啇王妃,有什么话还是到了殿前再说清楚吧,眼下私自追究也是无用。”
“太尉大人说得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