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平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哼着当下最流行的平城民歌,摇着扇子,身边的小厮也跟着摇头晃脑的傻笑。正当崔如平酝酿着等会儿下个帖子和王十四约个地方喝喝酒,吹嘘一下着自己昨夜一支梨花压海棠的雄姿时。
只见梅林路前方突然滚出一团白衣,发出惊天的哀嚎“老爷要替我们娘俩做主啊!”
只见那团白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崔如平大腿,吓得崔如平的身边的小厮以为白日青天撞了大鬼,妈呀一声大叫,双腿一跪便开始拜。
崔如平更是腿脚一软,被连吓带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裹儿没料到会把自家老爷给扯翻,但她也是个混的,干脆身子一纵,从腿爬上腰,抱住了崔如平的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开始哭。
这时崔如平的小厮这时才看清原来“攻击”自家老爷的是人不是鬼,心里可惜自己刚才磕的几个头。又回过神自家老爷还以不雅的姿势倒在地上,连忙爬过去准备将自家老爷扶起来。
没成想却被裹儿见他上前以为是要将自己拉开,一脚便把小厮踹开。
崔如平先是被那么一吓跌在地上,又被刚才裹儿那么一扑压在了腹部,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去。一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往生了,王十四等人怕是要将这事儿写成本子,说不定倒贴钱都要拿出去唱个十年八年,心下大怒,低头就准备开骂。
这一低头就看到裹儿修长的玉颈,在白衣身下一片sū_xiōng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一双美目上挂着点点泪珠,下身一紧。
他心道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雅人,不能和这种小女子计较,于是,还是将八爪鱼似的粘在自己身上的裹儿拉了起来问道“小冤家,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嘤嘤嘤嘤,大嫂昨天派了人来羞辱十娘,还说不许十娘去参加明天的接风宴。”
“大嫂不会无缘无故派人过来,是不是十娘干了什么事儿?”崔如平深知自己大嫂出身贵女,性情高傲,平日无事绝不会来插手庶弟的家务事。
“十娘那么乖巧懂事的小娘子,还不是十二娘先抢了十娘的点心。一点子饭菜的事儿,凭什么不让十娘去参加家宴”裹儿大声的嚷嚷起来。
以往她记得只需那么撒娇,自己老爷总是会怜爱的答应自己的要求,记得老爷说自己这是天真烂漫直率可爱,却不想那是因为自己还是个少女。
而现在,崔如平见她一副双眼一吊,嘴角下撇,张着嘴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和平日在街上看市井泼妇一般,突然心里一阵烦躁。眉毛一皱,刚想训斥,只听裹儿干脆甩了他手,又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着地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撒泼样。
这时仿佛听的远处有人来的声音,崔如平被裹儿的声音喊得一阵一阵的疼,更怕人过来看到眼一闭心一横道“去吧去吧,去还不成吗?我自会给大嫂说。”
“谢谢老爷,裹儿谢谢老爷。”只见裹儿一骨溜的翻身爬了起来,正准备往崔如平身上凑,迎面走来了崔令谨手里抱着个小坛子,身后跟着个阿云手里还拿着个小锄头和小铲子。
“十二娘给阿耶请安。”令谨心里暗暗佩服这姨娘大冬天穿着薄衫的毅力和决心,裹了裹自己的厚皮裘,无视裹儿自以为隐蔽的恶狠狠眼神,规规矩矩的朝崔如平行了礼。
“嗯,呃,十二娘最近可还好?”看自己阿耶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怕自己听到了刚才的那场闹剧,殊不知自己就是听着这个声音才匆匆带了丫鬟出门的。
“阿耶,我在书上读到一个酿酒的方子叫做庐雪梅花酿,是取梅瓣上积雪,藏至坛内,埋于这梅花树下一年。之后如果用这水泡茶的时,泡出的茶会自带梅花香气,不知阿耶今日可否和女儿一起采集梅花上雪?”令谨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崔如平。
崔如平平时最好这么个风雅的事情,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拍手一声道“如此甚好。”
又见他朝着裹儿像挥苍蝇一般说道“你快去和十娘说去吧。”
一行人留了裹儿在原地,朝着梅林走去。
不一会儿,只见令谨怀中的小罐子里已经积了小半罐雪,又听令谨说道“阿耶,这方子里还说。这雪水在头三天中可以挖出来晒晒月亮的话,吸收银盘精华,还可以延年益寿。”
“是么?”
“试试无妨嘛,阿耶。可以请阿耶今晚和我一起来晒晒雪么?”令谨捏捏阿耶的衣服角,仰头望着阿耶。
见自家女儿如此濡慕的眼神,崔如平不由得点点头,却因为穿的略薄,不由又打了个抖。
这时远处走来另一群人,领头的赫然是朱颜,身后跟着辛妈妈和正朝着阿云挤眉弄眼的阿巧,令谨抱着手中的小罐子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
“十二娘别冻着了,让妈妈来端这个罐子”辛妈妈急忙将令谨手里冰凉的罐子拿下。而朱颜手里揣了一个海棠八角青铜暖壶,见崔如平脸色微微发青,鼻尖发红,连忙将暖壶捧到崔如平手边,又急急忙忙的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貂鼠裘取下替他披上。
见妻子如此举动,崔如平心下一阵熨帖,伸手将朱颜拉进了怀中,一起分享这貂鼠裘的温暖。朱颜从未在再众人面前与自家夫君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害羞至极,将脸埋进了崔如平怀中。
朱颜不动还没有什么,这一动,崔如平只觉得女子柔软的躯体在自己身上若隐似无的蹭了又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