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厅堂内,吴梦又对着林氏和景灵道:“丁夫人,刚才睿哥儿说与契丹韩家的子弟交好,可有兴趣听听韩家那鼎鼎大名的韩德让和萧太后之事?”
女人哪有不喜欢八卦的,林氏连忙点头道:“吴先生赶紧说来听听。”
吴梦又笑着把韩德让和萧太后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讲了一遍,辽国承天皇太后萧绰年少时曾许配韩德让,萧绰钟情于韩德让,而韩德让亦有意萧绰,谁知还未来得及结婚就被棒打鸳鸯,萧绰被景宗选为妃子。
景宗死后,萧绰得以解脱,她一是要重温少女情怀,二是想让韩家支持自己的幼子,便决定改嫁韩德让,这在契丹的风俗中是允许的。
萧绰私自向韩德让说:“我曾经许嫁于你,愿谐旧好。当国幼主,也便是汝儿。”
此后,韩德让就无所避讳不断出入于萧绰的帐幕之中,出外游猎和处理政务,二人同案而食,并排而坐,同帐而卧,过着夫妻生活。圣宗对韩德让也以父事之,国家大事皆由他二人参决。
后来萧太后去世,年老的韩德让受此打击病倒,辽帝耶律隆绪一直和韩德让亲如父子,他率诸亲王像儿子一样亲侍床前,皇后萧菩萨哥也亲奉汤药。
尽管帝后殷勤服侍,萧绰去世后的第十五个月,韩德让也随之去世。辽帝耶律隆绪亲自为韩德让举行了国葬,并将其安葬在萧绰的陵墓边。韩德让成为葬在大辽皇陵中的唯一一个汉人和臣子。
林氏、陈氏、景灵三个女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不由唏嘘不已,想不到皇族里也有如此至死不渝的爱情。
丁睿却叫嚷道:“师父,你为何不说萧太后为了能和韩德让双宿双飞,还将他的妻子杀掉,那也太残忍了。”
景灵“呸”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个杀妇夺夫的蛇蝎女子,有何面目母仪塞外。那韩德让也是个寡情薄幸之人,自己的结发妻子被害死了,不但不报仇,还与杀妻仇人同床共枕,真是不知羞耻。“
林氏和陈氏纷纷附和,说吴梦故意美化蛮夷,其实还是大宋的女子更好。
吴梦无奈,大宋妇人哪里知道塞外族群对人命根本不当回事,于是道:“好好好,在下说错了,那说说咱们大宋王子与民女的故事。”
几个妇人又来了兴趣,吴梦便将刘娥离婚后和赵恒相识又被太宗拆散,后来太宗死后才被赵恒立为皇后的漫长过程。
景灵和丁成绣惊奇的捂住了嘴巴,林氏笑道:“原来皇后还是个嫁过人的贫穷女子,当今皇帝也是个痴情人啊。”
眼望三个女人迷离的眼神,吴梦心道这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还是喜欢这种王子与灰姑娘的把戏。不过说实话赵恒和刘娥的爱情倒真是一段佳话,胜过后世所有言情小说,恐怕也是自古以来最真实、也是身份最悬殊且最终成功的爱情故事。
丁大胜大急,连忙道:“吴先生何以如此清楚宫廷秘史,你们几个妇人可千万不要外传,以免有杀身之祸。”
林贵平也斜睨了吴梦一眼,问道:“吴先生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吴梦一笑,洋洋得意之中嘴把不住门,一句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某知道的可多了,要不要再说说太子的......”
话未说完,嘴巴便被林贵平捂住,林贵平附在吴梦耳朵边小声道:“此事万不可说,以后某再告诉你缘故。”
林氏笑道:“你两个大男人还有什么悄悄话,关太子何事?”
林贵平连忙道:“没有没有,姐姐听错了,昕颂兄的意思是太子很孝敬皇后。”
丁睿又道:“师父,此次我去契丹也去做了农村调查。”
吴梦兴趣甚浓,连忙问道调查结果如何,丁睿便将析津府农家的收入、赋税情况一一说明,还将契丹朝廷污蔑大宋官府的话讲了一遍。吴梦一听也是啼笑皆非,想不到这蒙蔽百姓视听古已有之。
林贵平嗤笑道:“蛮夷之邦,弄这些宵小手段,当真上不得台面,日后收复燕云十六州,让百姓移民到大宋,让他们好好瞧瞧大宋的富庶。”
丁大胜也道:“如此愚民之策,安能长久,契丹真是失策。”
吴梦心道这当然是严重的失策,最后的结果不就是被更穷的女真人灭国了,于是道:“且容他们胡扯吧,辽国汉人行汉制,契丹人行契丹制,短期内有效,长远来看问题甚多,这种分制不利于两族百姓的融合。且契丹人赋税也较汉人为轻,这些不公平的国策也是不能长久的。大宋却是来个反的,对蕃部民众甚是优待,这也只能作为短期行为,长远亦是害处甚多。”
林贵平道:“某也觉得对付那般不服教化的蕃部就得武力剿灭,不必手软,对于服管的蕃部应该与汉人一视同仁,不得歧视。”
吴梦深以为然,一时的手软后患无穷。
丁睿又道:“师父,你还是继续说说党项那边吧。”
吴梦笑道:“睿哥儿,这党项可是颇有些意思,你仔细听来。”
党项的开国国王李继迁为银州防御使李光俨之子。其高祖拓跋思恭在晚唐时封爵夏国公、定难军节度使,曾祖李仁佑、祖父李彝景、父亲李光俨,于五代、后晋、后周先后世袭定难军节度使之职。继迁幼年时即以“善骑射、饶智数”而闻名乡里。
宋初,宋太宗推行大汉族主义,对边疆少数民族极力压迫盘剥,一些州官边将更是把党项人视作异类。原州巡检使王彦升,把一些所谓“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