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勋笑道:“苏州知州康孝基素来与在下亲厚,待某派亲随送去书信详细分说一番,定要那丁家好看。”
这边三人在此处嘀咕着耍弄阴谋摆弄丁家,那边的丁睿却是大惑不解的问道:“师父,你为何对那三人如此冷淡?”
吴梦拍了拍扶手道:“那三人皆是卖友求荣、抛妻弃子、巴结权贵之小人,师父就是这个臭脾气,看到小人便不愿理睬,这点你可不要学师父,以后在官场上混务必要喜怒不形于色。”
丁睿瘪瘪嘴道:“官场小人多,弟子还是不考科举了,日后专心做学问便好。”
吴梦笑道:“这可由不得你啊,你爹娘、舅舅、和尚师父、王夫子能答应你么?”
丁睿苦恼的抠了抠脑袋,心知不考科举只是句气话而已,自己也做不到辜负如此多人的期待。
过了一阵他又好奇的问道:“师父没有来过京城,何以知道恁多的事情?”
吴梦叹了口气道:’睿哥儿,有一天师父会将那些不能让别人知晓的事全告诉你,现在你莫问。”
正说话间,却见孙冕又领着着两个一绯一紫的官员走了过来,吴梦摇摇头苦笑,自己来搞记者招待会么?不过物以类聚,跟孙冕一起的多半是精干之臣,他倒也不会轻视。
孙冕介绍了两个官员,却是知审刑院宋绶和判三司开拆司蔡齐,吴梦久闻大名,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这二人在赵祯亲政后一个支持吕夷简,一个支持王曾,斗得死去活来,如今看着好像还颇为亲厚。
双方见礼毕,孙冕笑道:“宋知院是来找吴先生麻烦的,你将燕知州要去,可是抢了他一员高参。”
吴梦笑道:“宋知院,台湾可也是你管辖之下,燕肃燕知州到了台湾也将刑狱之事好好操办起来。”
宋绶笑道:‘孙副使说笑了,燕知州到了台湾也是父母官,在下如何会介意,不过在下有一点点小小要求。“
吴梦奇道:“哦,请问宋知院有何要求。”
宋绶道:“吴先生,日后燕知州若是在台湾有甚别具一格的刑狱之法,盼来信告知成效如何。”
吴梦点头道:“这有何难,有了好东西本就要与大宋天下分享。”
他心道如今大宋初期,官员们大部分还是一心为公,就算党争已经初步形成但还是君子之争,朝堂争执不休,下朝后却把酒言欢,颇似后世那句“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
而几十年后王安石上台变法,风气随之一变,新党、旧党为了小集体的私利最后演变为人身迫害。
丁睿听着这些官场应酬颇觉无趣,无意中却看到耶律奇也来到了殿中,他前面还有两人,一个身穿异族服装,另一个却是汉服装扮。
丁睿估摸那定是契丹的正副使,契丹的正使是契丹人,副使是汉人,正使着契丹服饰,副使着汉服,这是辽国一朝出使大宋之标配。
他偷偷溜开,走到耶律奇边上打了声招呼,耶律奇一瞧,笑道:“原来是丁小哥,你也来出席南朝皇宫夜宴,可曾见到南朝官家了。”
丁睿小声道:“见过了,圣上同意给些粮食。”
契丹正使萧善和副使程翥诧异的看了丁睿一眼,这小家伙居然还能见到大宋官家。
程翥呵呵一笑,和善的问道:“小哥还能见到南朝官家了,他召见你了么?”
丁睿抱拳行了礼,说道:“正是,官家精神很好,稍顷就会出来与群臣同欢。”心道你不就是想打听官家的身体么,干脆告诉你好了。
两个契丹大使互相对看了一眼,均是露出喜色,这下好了,大宋不乱契丹皇帝就可安心国内民生,无须大动干戈,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契丹国库日益吃紧,再耗下去只怕激起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