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嫔继续嘲笑着“兰贵人可能还不知道,皇上夸奖了本宫的阿玛,不要羡慕哦。”继续道“那个两江总督陆建瀛,皇上处置他的旨意还没有到江宁,他就已经被太平军先杀死了,死得那个惨啊!堂堂总督大人都落得这样的凄惨下场,其他的芝麻官就别提了,皇上已经斩了十几个了。好在惠征大人逃得快,可你逃得了太平军的乱箭,却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早晚也是咔嚓一下。”银铃似的笑着。
英贵人和春贵人也笑出了声,云嫔立即瞪着她俩,两个人赶紧捂住嘴不笑了。
玉兰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心思顶回妍嫔了,妍嫔接着说道“兰贵人那么憔悴,定是还没有收到家信。都几日过去了,还没有收到的话,多半是一命呜呼了。这样也好,陆建瀛被太平军杀死后,皇上赏还了他的总督衔和所抄家产,你阿玛若是呜呼哀哉了,皇上自然也不追究他的罪责了。”
玉兰还是不说话,如雅斥道“妍嫔知道的可真是不少,可这里是后宫,不是前朝,不要妄议政事。”看着玉兰“事情还没有结果,那就一切皆有可能,兰贵人要安心等着。”
妍嫔接话道“臣妾位分低微,这几日见不着皇上,只有皇后和妤妃能自由来往养心殿,不知娘娘为兰贵人说情没有?”瞅着众人,满脸地疑惑“臣妾可是听说,皇后从未给兰贵人说情。你们不是好姐妹嘛,如此重大的事情,皇后怎么不拉一把好姐妹呢?”看向如雅“嗯?”
玉兰忽地看向如雅,如雅看着妍嫔,回答道“妍嫔进不去养心殿,怎么知道本宫有没有给兰贵人说情?”
妍嫔应着“这宫里什么都能保密,就是秘密本身不能保密,臣妾就这么知道的。”
如雅斥道“那你就是信口雌黄,是想要本宫传杖吗?”
妍嫔眼睛一瞪,身子晃了一下“皇后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嘛?那怕你打残了臣妾,臣妾依旧仗义执言。”
如雅立即应道“你只要不含沙射影、含血喷人就是后宫之福,仗义执言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云嫔面色严肃地接话道“漪丽,此事实在重大,皇后自有皇后的打算,不是你我可以干预的,不要说了。”
妍嫔白了云嫔一眼,然后对着玉兰笑着“姐姐我人微言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兰贵人一向信任皇后,皇后指定会帮妹妹说情的。若是皇后不搭把手,妹妹也不要气恼,毕竟事情重大,皇上的雷霆之怒未消,谁撞上了谁就灰飞烟灭,你要体谅皇后,她也要顾全自身。”
如雅立即接话道“皇上雷霆之怒未消,妍嫔要是撞上了,指定化为乌有。可本宫是皇后,与皇上夫妻一体,自然另当别论了。”
妍嫔霍地站了起来,对着如雅福福身“是啊,那皇后为什么不给兰贵人说情呢?臣妾告退。”便转向玉兰,又骄矜起来了“兰妹妹与皇后要好,本宫说什么都是挑拨离间,横竖爱信不信。我却要再强调一遍,那杯酒真的不干我事,你腹痛不止也和我无关,药方更和我无关。谁有没有为你求情你自个掂量掂量吧,悬崖勒马、好自为之,不要再认贼作父了。”气哼哼地出去了。
玉兰低头不语,众妃嫔见妍嫔出去了,也都行礼告退了。青锦轻轻地唤着玉兰,她猛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她便看到众人都出去了,便站了起来“臣妾也告退了。”
如雅正看着玉兰,见她站了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喊着“兰儿?”想说得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改口道“注意身子,你阿玛会无事的”
玉兰立即跪了下来“臣妾知道此事重大,可做儿女的怎能听天由命?还望娘娘救救臣妾阿玛,臣妾感激不尽。”
如雅走到玉兰跟前,扶起了她,叹着气“妍嫔连养心殿的门槛都跨不进去,怎知我在里面说了什么?你是信她的话了。”
玉兰应道“我也不知该信谁了臣妾这几日脑子浑浊,让臣妾休息几日吧,还望娘娘见谅。”
如雅点着头“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几日,无需过来请安了。”
玉兰行着礼“臣妾告退。”松开如雅的手,走了。
如雅还想说着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得叹气。
玉兰扶着青锦缓慢地走着,实在难过却哭不出来,只觉得被深深地无助感给包裹着,心如死灰。有气道“觉得头好沉”
青锦应着“回到宫里,就给主儿宽衣。”
玉兰又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亲眼看着阿玛去死吧”苦笑着“一样是死,我真希望阿玛战死沙场,这样我也就不觉得他窝囊了”
青锦赶忙唤着“主儿”
玉兰看了青锦一眼“说自己的阿玛窝囊,是不是觉得我大逆不道?可阿玛罪不容诛,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青锦叹着气“那种情况下人心惶惶,况且大人又不是武官,主儿要体谅啊。”
玉兰点着头“是,我做儿女的,只能体谅不能指摘,否则就是不孝,就是大逆不道。”攥着青锦地胳膊,眼神忽地犀利起来“再人心惶惶,他是他,你是你。当你上了战场的那一刻,就应该将生命置之度外,你却不战而逃,如此无耻行为,杀了你都嫌脏了屠刀”
青锦忽地一抖“主儿您怎么能这样说?不能啊!”
玉兰的眼神随即软了下来,哭了“这世上没有比自欺欺人更可怕的事情了,这真是我的心里话,阿玛阿玛实在让我失望。”
青锦点着头“奴婢奴婢实在不敢苟同,主儿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