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下意识的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慰。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爹迷上了赌博。开始赢了几场,高兴了还会买点肉给我们吃,后来越输越多,输了就喝酒,喝完酒就开始打娘和我们。”小姑娘咬了咬下嘴唇,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和痛苦,“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就剩下空空荡荡的一间破屋子,可爹还是不肯收手。”
果然天下赌徒都是一个德行,钟灵默默地想到,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她是很可怜这姑娘的一大家人,可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算给她们一座金山银山,也早晚被败光。
“那你爹这次又是为什么打你们呢?”钟灵问道。
“爹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又拿不出来钱还他们,就拿我抵债……”说着,小姑娘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哗哗的往下掉,“娘死活都不同意,爹就打她,腿都打折了……”
钟灵如鲠在喉,她听不下去了,将小姑娘揽进怀里,掏出手帕帮她拭干眼泪,“乖,别哭,都会过去的。”
小姑娘抬起了头,脸上显出几分焦急的神色,指着外面对钟灵说道,“大姐姐,你能让车夫再快一点吗,我爹他喝多了,去晚了他会把我娘打死的!”
钟灵一众赶到时,院子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打骂声、哭喊声、摔打声从屋内传出来,几乎快要将枯草堆砌的屋顶掀翻,旁边的人各个摇头叹气的,议论纷纷。
“婶子,我娘她怎么样了?”小姑娘飞快的跑过去,问门口的一位妇女。
“唉,快去看看吧,刚才叫的挺吓人的,这会儿已经很长时间没声音了。”
小姑娘听到这话,赶紧冲进了院子,钟灵皱起眉头,紧随其后。
“你们这群人也真是的,他们一家闹成那个样子,就不能去拉一拉劝一劝吗?”女官摇摇头,忍不住吐槽道、
“姑娘有所不知,他们家打打闹闹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开始我们也劝过,只是这家男人喝醉了酒不管不顾的,连劝架的人都打,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人管了,只可惜了他家的女人和孩子……”站在旁边的一位妇女解释道。
“他家也不知道上辈子造的什么孽,一连生了好几个都是闺女,家里阴盛阳衰,香火也断了,才会闹得鸡犬不宁啊!”不远处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头说道。
周围的女人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一丝反驳的意思,反而频频点头,“对啊,王叔说得对!真是造孽啊!”
女官闻言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这也是她当初为何不想接下这个案子的原因。她们经过女子学院的洗礼,思想有了不小的进步,可这绝大多数的百姓仍旧思想愚昧,毕竟是根深蒂固几千年的思想,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改掉的。
钟灵和小姑娘来到屋里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中年女子正躺在墙角处,双眼无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身后蜷缩着三个年纪更小的女孩,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才三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