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悠悠道:“本宫叫你来不过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罢了,你不必惊慌!”
宫女慌了神,情急之下,居然抱住了安锦绣的腿。
她前头的姐妹在正殿外头被乱棍打死,她如今快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只想安稳渡过最后的这段日子。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娘娘可怜可怜奴婢,放了奴婢罢!”
“你这样慌做什么?难不成正殿里面藏了人?”安锦绣微眯了眯眼睛。
那宫女闻言登时打了个寒颤。
安锦绣见状便更加肯定她心中猜想了,眯着眼睛笑道:“你乖乖听话,本宫便疼你。”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啊!”宫女不住的对着安锦绣磕头。
安锦绣听着一阵阵砰砰作响的磕头声只觉心烦的紧,怒摔了手边的茶盏,冷笑道:“本宫便将话说明白了,你今日即便什么都不说,只要是在本宫这里走了这么一遭,皇上也定饶不了你,你若是个聪明的,便求了本宫庇护你,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皇上哪里,本宫自然会帮着你,保你平安。”
那宫女面上含着泪,嘴里高喊一声娘,决然朝椅角冲去,一众宫人都没能想到这宫女这样坚决,一时傻了,眼睁睁看着那宫女血溅当场,安锦绣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愣在了原地,半晌不能回神。
贴身宫女忙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安抚道:“娘娘莫怕!”
“叫……叫太医……”安锦绣哆嗦着开口。
她并不想这宫女死,不过是想从她嘴里问出些东西来罢了。
“将人带出去,找太医诊治!”宫女对着门边站着的两个内侍出声吩咐。
二人闻言定了定神,上前来拖着已不省人事的宫女往外走去。
翻身时只见额上那一块叫人心惊的血窟窿,众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锦绣不住的发抖,嘴里喃喃道:“是本宫害死了她,是我……”
“娘娘吓坏了。”宫女出声打断安锦绣,耐心安抚道:“是她自己阳寿尽了,与娘娘何干?娘娘不过是想要问她几句,他不堪问便寻了短见,即便是皇上亲自来问,娘娘也无愧于心!”
“可她到底是因我而死!”安锦绣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虽娇蛮了些,可还从未沾染过人命,如今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她逼着寻了短见,叫她怎么不害怕。
“娘娘是皇上的贵妃,这不过是个小宫女儿,杀了也就杀了,说破天去,娘娘也没有错!”
“当真?”安锦绣拉紧她衣袖。
婢女拍了拍她的肩膀:“自是当真,奴婢何时骗过娘娘你?”
说罢,转身对着小宫女吩咐道:“娘娘受了惊吓,去取些参汤来!”
“是!”
那宫女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也极乖觉的打扫起地上那摊猩红的血迹。
“宝儿,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本宫了,若是因着此事厌弃了本宫又该如何是好?”
安锦绣回过神,不由担心起恩宠来。
宝儿压低声音道:“娘娘,要我说,这件事您还得服个软才行!”
入夜,正殿。
玉致看着一尊青花瓷发呆,季子端着杯热茶走了上来,秋风乍起,吹得他身子发凉。
“皇上,喝杯热茶罢,提提神!”
玉致接过他手里的茶,定了定心神,吩咐道:“明日起派人取城外张贴告示,重金求名医入宫!”
季子叹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当说,便不说了!”玉致放下茶盏。
季子心下一沉,俯身跪在了地上:“皇上,这天下是您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断不能叫一个女人断送了,您这样要紧她,可知情深误国啊?”
“季子。”玉致出声唤他,语气里没了帝王的威严,那份久违的亲昵叫季子想起国破那日,小主子,瞧见了主子娘娘的尸身,也是用这般语气唤他,问他该如何是好。
“我只任性过这么一次。”
是啊,主子自小便不受宠,有什么东西也向来是太子一份,玉桃公主一份,他即便是再喜欢,也每每隐忍了去,从不开口。
“是啊,皇上从前,是极隐忍的。”
“不过是知晓得不到罢了。”玉致自嘲的笑笑:“我若是强求来了,不出几日,也总是被玉桃偷去送给了太子,可如今,我想试一试,兴许我能侥幸得了那份瑰宝呢?你说是不是?”
玉致笑着看他,叫季子那颗历经世事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也忍不住一酸。
“只是皇上,怕只怕贵妃娘娘那边已经得了消息了!”季子出声提醒。
玉致这才想起,他后宫中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在,她那爹爹可是个厉害的。
“她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玉致右手食指轻点在黄梨木桌面上,不时发出轻响。
季子有些唏嘘道:“先前在皇上身边侍奉的莺莺,那丫头是个实心眼的,贵妃娘娘叫了她去盘问,那丫头情急之下居然触柱自尽了,太医去时只剩了最后一口气,用参汤替她吊了一个时辰,到底是撑不住去了,真真是造孽的紧。”
玉致回想起那个身量娇小的宫女,似乎比玉桃还要小上一岁,当初挑了她来,也是看在她实诚。
缄默良久,沉声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她家中还有
何人,多备些银子给他们送去罢!”
“奴才已经派人去办了,好歹共事一场,那丫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
季子回想起莺莺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