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木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底的落寞消失不见,只余果决。
“修书给藤珪,我替他找来两个人,换取那些童男童女!”
门外,沈亦迟想要去拉钟灵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躲了去,伸手抓了个空。
好容易有了几分进展,却毁在了繁木身上。
沈亦迟唇边带笑,扶着胸口弯腰停下,钟灵不期意转身,便瞧见他捂着胸口面露痛色,心下一惊,转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
沈亦迟就势抓住她的手,钟灵紧张的看他,全然没有留意他手上动作。
沈亦迟任由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待她的视线重新和自己交汇在一处,面上笑得清浅。
“许是这阵子太过想你,如今见到你,实在不能自抑。”
沈亦迟何时这般会说话了?上一世分明是个不知变通的钢铁直男!
“花言巧语!”钟灵恶狠狠瞪他一眼,确认他无事之后,大步流星的离开,只是唇瓣,到底带上了一丝笑意。
午时刚过,繁木亲自带着车马来同二人赔礼。
“此事已经查明,是青柚那丫头私自行动,以我的名义下令,做了这等恶事,我已经惩罚了那丫头,将军若是仍不解气,便拿我出气罢!”
钟灵将手里攥着的瓜子撒到了桌上,讥笑道:“如今全凭阁主一张嘴信口开河,也对,在北州,自然要对你言听计从。”
沈亦迟信手翻过一页手下的兵书,淡淡道:“灵儿,璇玑阁收留你我,原不该同青柚计较许多,不过既然阁主发话,那便给她二十鞭,以儆效尤罢!”
钟灵心中暗爽,忍住笑意,云淡风轻道:“此事若是在军中,二十鞭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既然阁主开口了,那便从轻处置罢,敢问阁主,二十鞭,何时行刑?”
繁木脸色白了白,笑着岔开话题:“此去山长路远,想着水路虽然安全,可未免太慢,不如驾着马车以璇玑阁的身份,去往赤炎国境,不知殿下和将军意下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未发一言。
繁木见状,又笑道:“若是二位同意,我便派人去安排车马。”
“也好,我们也叨扰多时了!”沈亦迟放下兵书。
繁木点点头:“那我这便去!”
转身便要走,沈亦迟紧跟她脚步站了起来,拉起钟灵的手,笑道:“听闻璇玑阁最是注重规矩,我们也去瞧瞧,这二十鞭是如何行刑的!”
“想来这场面,将军不一定愿意看。”繁木脸色白了白。
钟灵惊讶道:“怎会,从前在军中,但凡要用军法,总是由我来行刑,实不相瞒,我最是乐意见到这场面,那
些刺头,就是需要好好惩治!”
说罢,绕开繁木,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繁木咬了咬牙,久久不肯移步,沈亦迟笑道:“阁主,请吧!”
“殿下这是要计较到底了?”
“她伤了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我这还是看在阁主的面子上,倘若让我的人动手,只怕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沈亦迟微微颔首,跟着钟灵走了出去。
繁木紧了紧手,压低声音对着身边人吩咐:“叫青柚离开璇玑阁几日,避避风头!”
“是!”
理了理衣袍,朝前殿走去。
钟灵心情轻快,哼着小曲自顾自的往前走,沈亦迟忽然停下脚步,钟灵以为他要故技重施,不做理会。
听见他轻笑道:“你先去前边等我,我忽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做。”
钟灵刚想开口问他是什么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点头道:“去罢,我去前殿等你!”
赶在繁木之前去了前殿,大摇大摆在木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躺的安稳。
繁木走进殿内,看见她这副姿态,微愣了愣,开口道:“去替钟将军泡壶茶!”
“是!”
侍女得了令,垂首退了下去,繁木在堂上坐下,笑着看向钟灵:“将军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那孽障了!”
“不着急,左右无事,更何况,阁主这儿的洛神花茶是极好的!”钟灵回敬一个明媚的笑意。
她要做笑面虎,自己便奉陪。
繁木朝殿外看了看,问道:“大殿下人去了何处?”
“青柚还未到,一同等着便是!”钟灵见繁木提起沈亦迟,心头升起一股火气,面上也隐隐带着不耐。
她惯不是个会伪装自己的人,怒上心头便显现在脸上,繁木看在眼里,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殿下刚来璇玑阁时,常与我彻夜长谈,现在想想,真是段叫人难忘的日子。”
钟灵不甘示弱,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她:“那阁主定是不知道,同他在战场上厮杀是何等模样,可比现在英姿勃发的多!”
“那是自然,家父自幼便教导我,女子本柔,最应做的事,还是相夫教子,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
“该不该去,我也去了,沈亦迟不惜代价也要找到的人,那也是我,阁主温柔体贴,才貌双全,又能如何?”钟灵眼中满是讥讽。
繁木笑意不改,只是攥着衣袖的手却暗暗发白。
门外来了人,跪倒在堂下,开口道:“阁主,青柚畏罪潜逃,属下去时,人已经不在房中了!”
“什么!
”繁木怒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张嘴正要说话,门边有身影一闪。
沈亦迟带着本该不知去向的青柚站在门外,笑着看向钟灵。
“我